顾君先忽然松了手。
江小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大口地呼吸，试图从刚才的断气里找到一些新鲜的空气，可这里的气息，都被顾君先这家伙污染了。
险些就死了。
她冷冷盯着他：“你要么把桃子的爹当自己亲祖宗一样供着和她重归于好，要么杀了她的父亲和她彻底了断。”
没有第三种可能。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陶老爹欠顾君先太多太多，男人的恨是无穷无尽的，他不可能做到第一条。
也做不到第二条。
…
郁之深的身边没有人，满脑子想提着胸去敬酒的女人在他眼前不断晃悠，他基本选择无视。
顾君先和江小茶都不在。
男人手中的香烟只点燃到一半，他突然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光头男拦了下，“郁少，去哪儿？”
“回家。”
“不去酒店睡？这里也有房间。”
“回家。”
见这祖宗一脸不耐烦，识趣的光头男不多打扰，嘱咐他路上小心点。
路上小心点。
只是简单的五个字，也不知那个小女人有没有做到，是否回到家，如果回去的话，都不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郁之深只能给家里打电话询问，却被告知郁太太并没有回去。
“那她在哪儿？”他脱口而出。
“太太不是和郁少你在一起吗？”
对，是和他在一起，但人突然就没了。
真他妈事儿妈，不会又被拐卖了吧，陈翠玉被整得满地找牙，应该没精力再对付她。
那人呢。
他似乎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时光，即便不是形影不离但至少知道她的具体位置，在外面和关生约个会他也很清楚，心里不爽的同时还能想着回家把她虐一顿以作惩戒。
“太太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电话那端的老佣人声音焦急。
郁之深心烦气躁，随便应了几句把电话掐断，妈的老子为什么要管这种女人，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他照常回家，对于老佣人的对话，基本选择无视。
老佣人心里有数，认为他们是吵架了，但至少郁太太没有大事。
自顾自往楼上走的男人脚步比往常要沉重些，身体疲惫，他去了洗了澡，浑身透着蒸汽出来，看见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小女人。
每次玩，手机离眼睛特别近，这女人真不省心，他每回看见除了把她臭骂一顿也不忘把手机没收。
郁之深皱眉，往床边走去，抬手想去把手机给没收，结果却摸了空。
床上什么都没有。
只是幻影，也许连幻影都不是，他脑子坏掉了才去想她。
再管她，老子就是孙子。
郁之深躺下，闭上眼睛，忘记关灯了，明亮刺得他睡不着。
他把灯灭了。
还是睡不着。
四个小时过去了，时间是凌晨四点。
郁之深慢慢起身，摸出手机给小李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人。
算了，当孙子就当孙子吧，反正也没人知道他在心里的诅咒。
小李被吵醒后，很委屈：“郁少，你们怎么又闹别扭。”
“没有闹。”
“那太太三更半夜不回家？”
“你是在暗示我被绿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现在就帮你查。”
抛开手机，外面的天色仍然沉闷。
郁之深手里的烟不知换了多少根，小李才打电话来，只称人没找到，只有线索。
云城的交通录像都看过了，江小茶并没有出城。
但她从夜色出来后，便消失不见了。
凭空消失，比之前被人贩子弄走还稀奇。
“见鬼了？”郁之深眯眸，“你确定你没搞错？”
“郁少，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把她给逼走了。”
“她偷了项链，我没替她说话。”
“太太这种人会去偷项链？”
“嗯？”
那头的小李已经基本没有睡意，叹了口气，“反正我是不信，她似乎不喜欢佩戴首饰，我还担心你给她订的戒指会不喜欢。”
“别转移话题。”郁之深漠然陈述，“如果她承认自己偷了项链呢？”
“那我也不信，肯定是你把人逼急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男人的错。
郁之深懒得和小秘书继续唠嗑下去。
既然人没出云城，应该只是躲起来而已，他也犯不着过分担心。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小李也是无意间和郁之深提及：“陶家的老总在夜里死了。”
“嗯？”
“一个嗜赌成性的老赌徒，在场子里和人发生争执，暴毙而亡，连去医院的机会都没有。这事在云城传得挺广，大街小巷都知道。”
“这种琐事也和我说？”
“我只是觉得他的死比较蹊跷，似乎和顾总有关系，场子是他开的，先前他把陶家的股份都揽下后并没有罢休。”
小李对商场的事了解挺深，自然也就清楚陶家和顾君先之间的恩怨。
在他看来，顾君先现在做的只是夺回自己该有的东西，毕竟陶家欠他很多，他恨陶家人也很正常。
郁之深不知不觉间陷入沉思。
陶桃的老爹死了，可能是病死的，可能被逼死的，原本只是一个不出名的老总，死了却造成不小的动静。
也就是说，不排除顾君先用陶桃老爹来逼陶桃出现的可能。
真是丧心病狂。
郁之深握笔的手突然颤了下，莫名其妙联想到另一层东西，继而往深处去想，那天晚上顾君先逼问江小茶的情景历历在目。
像个疯子似的，不追究到底不罢休。
江小茶！
三个字不断在郁之深的脑海中转悠，她已经消失一天了，会不会被这个疯子带走了。
电话拨通的时候，郁之深甚至听见自己嗓音的颤抖：“她是不是在你手里？”
那边停顿了很久，顾君先只淡淡回：“谁？”
“你心里有数。”
“我对你的女人没兴趣。”
“君先，我没和你开玩笑，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敢伤她一分一毫，我们不仅连兄弟都没得做，我不会放过你。”
“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你忍心？”
“顾君先，你他妈真是疯了，陶桃走了是你自己作的，活该，你拿别人开什么刀，把老子的女人还来！”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郁之深低骂了声。
旁边愣神的小李惶恐道：“太太，在顾先生那里？”
“妈的智障，没见到这种疯子，见谁都咬，自己弄丢的女人还怪在别人的头上。”
“……顾先生看起来挺正常。”
小李实在想不出顾君先这样的人为什么弄走江小茶，只为了询问一些事情？
不管怎样，人既然在他那里，那应该不会出事吧。
但是……
“顾君先名下所有的别墅和公寓都给我搜出来。”郁之深几乎是咬着牙吩咐，“快点！”
“好。”
小李渐渐知道上司这么匆促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