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佣人匆忙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带着无尽的焦急和内疚,“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明明之前一直放在那里,午饭之前我还看见来着。”
老佣人是老好人,认为猫没了是她的错。
江小茶心有怀疑,表面上只能安慰,“没事,可能被哪只野狗叼走了吧,让人在附近找找看吧,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她其实不想就这样算了,好歹也是个陪伴多时的宠物,死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无缘无故地死,毫无理由地消失。
“不用找了。”郁之深兀地开口,“既然没了就没了,有人故意捣乱,我们也没办法。”
他说的话明显有所暗指,冷淡的目光像是不经意间瞥了眼把自己存在感降低的青微身上。
察觉到异样的江小茶一愣,“你看她干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是她弄走的吗?”
“我可没说。”
“她刚才不是和我们一起在吃饭吗?”
郁之深似乎不想和她多吵吵这些无关紧要的,他只能通过这些事情搞清楚一个人的本性,然而,他心知肚明,却无法把那人给赶走。
他看似不屑的转身,对猫咪的死和失踪没有一点关心,越是这样,江小茶越心寒,“你站住。”
“干嘛?”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他不小心把猫给夹死了,却一点内疚都没有。
青微似乎察觉到男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睫毛发颤,“小茶,我去楼上带孩子了。”
她说着就要走,被郁之深一个箭步冲来,紧紧握住女人细小的腕,“是你把猫害死的。”
“郁少,不要乱说。”
“你喜欢猫吗?”
青微看着他的眼睛,可怕,深邃,难以捉摸,她用了很长时间才吞吐道:“不是很喜欢,但这不代表我会害死猫。”
“那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猫毛?”
闻言,青微的神情一怔,深知这个不足以构成犯罪证据,“有猫的毛发只能代表我碰过它,郁少,你不要血口喷人。”
郁之深没想过怎样,只是试探性地一问,毕竟这里除了她没有其他怀疑人,他真不信自己随便开个门都能弄死一条小生命。
“够了!”
江小茶试图掰开男人的手,“你放开青微,她和我的猫无冤无仇的,你自己做了事情别赖在别人头上好吗?”
郁之深没有松手,生怕青微会逃跑似的。
江小茶的手握着他的手,她的力道根本不算大,但男人明显感觉到手背上泛着青微的疼痛,他眉目一沉,垂下手。
手背上被她抓了一道明显的爪印。
而江小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只顾着青微手腕被男人巨大力道勒红的痕迹,忍不住低骂:“夹死了我的猫还想夹别人,你到底是有多恶毒。”
郁之深不记得自己怎么走出去的,坐上车,发动引擎,握紧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的印记也格外明显。
伤口不是很疼,可配上她最后说的话,胸口火辣辣地作痛。
别墅外的车声渐行渐远,江小茶替青微揉了揉腕,仍然没心没肺,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任何异样。
“小茶。”青微轻声道,“郁少把你爸的公司买下后,给了你多少钱?”
“嗯?”江小茶漫不经心,想了想,“我也不清楚,没去查卡上额度。”
“我这些天也实在麻烦你们了,不如你把钱分一半给我,我把你弟弟抚养成人,如果有能力,还可以重振你爸的公司。”
青微的算盘打得不错。
江小茶似乎不想提及这些,歪着脑袋想了想,“你之前都说了,你的爸妈都特别坏,我把钱给你就相当于给他们,何必呢?你且住着,我想多看看我弟弟,我们都是一家人。”
她说的是一家人,发自内心肺腑的话。
青微久久没吭声。
晚上,郁之深没有回来。
江小茶开始并没有在意,等到深夜,还不见男人的身影,才打了个电话给他,却无人接听。
又打了一个,仍然无人接听。
她不担心他出事,只怕他会在夜色鬼混,娱乐场所可以去,但要少去。
第三个电话拨过去的时候,她清晰地听见那边有女人的声音。
时间是凌晨,外面天色黑如墨水,江小茶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浑身却冰凉彻骨。
“你在哪?”
她只问出三个字,那边果断地挂掉了。
江小茶眼泪顿时冒出来了,一边擦一边继续拨电话,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她不该因为一只猫就朝他发脾气。
继续拨,继续无人接听。
她把眼泪擦干后衣服换好后才听见手机铃声响起,小跑着过去拿手机,跑得太急,不小心跌在地上,膝盖处传来麻痛感。
低头看过去,却不是他的号码。
同样是男声:“落落在你老公那里,你现在随我过去。”
“你是……”
那边说了个名字,江小茶也记不住,混乱之中想起这个人应该是眼镜男,落落的男朋友。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出的门,鞋子穿错,帽子戴反,到了眼镜男所说的五星级酒店。
眼睛男早已等候多时,手里有摄影机,完全一副抓女干的架势,他见江小茶那副狼狈的样子,不屑冷笑,“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他。”
与此同时,楼上,男人站在落地窗口看下去,人影虽小,却足够他辨认出。
从浴室出来的女人只裹了白色的浴巾,长腿细白,横跨在床上,慵慵懒懒地一笑,“郁少,你看什么呢?”
男人捻灭手中的香烟,回头,如蛇般的女人已经缠上身,“我洗过了,够干净吗?”
“洗过就干净了?”
干净凛冽的男声不带有一丁点的情谷欠。
落落似乎不是很满意,自认为自己的技术高超,最引以为傲的是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勾得男人有反应,而这一个,居然淡定如斯。
“早知道你对我念念不忘,我就不该被他手里的那点钱骗了,可真掉价,几千万在帝都买个好点的房子都难。”
“你愿意跟我,是因为钱?”郁之深淡淡道。
“哪有,我当然是看上你这个人。”
“真不实诚。”
短短四个字从男人唇中吐出,下一秒已经将缠上身女人扔在椅子上,只不过自己的身子没有及时压上去,甚至笔挺如玉。
“他贪污的证据我已经给你了。”落落满脸的委屈,“你都不疼疼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