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她不会做好事。
副校长表示这两个人他都惹不起,不过为了人身安全着想,他还是提前给宋关彤拨打电话,提醒一句,不然万一要是真出事的话,学校也要担责任。
宋关彤在学校太出名,想不知道她的位置都难,没费太久的时间,江小茶已经上楼了。
她很想装作大姐大的风范,狠狠把门踹开,不过那样会吓坏学生,毕竟她是温柔可人的郁太太。
所以她是推开门的。
结果,只有一些学生。
她不是傻子,很快意识到宋关彤可能走了,不过也不会走太远,谁都知道夺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去实验室。”
只需要问人便知道宋关彤的实验室在哪里,江小茶进去后,随意地转悠两圈,里面的东西的确怪好玩的,她自己都忍不住手贱想打开那些瓶瓶罐罐。
看腻了,她只拿了一个试管,一边把玩在手里,淡淡出声:“把这里给我砸了。”
“是。”
带来的人还是很给力的,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实验楼毁掉不足以减轻她的怨恨。
宋关彤给她带来的伤害,她要一一还回去。
把这里毁得差不多,她才心满意足,随手把试管扔到一旁,见外面的学生正好奇地盯着这边看。
“告诉他们,云大最著名的高材生,宋关彤因为勾引已婚男人,原配找上门来,砸坏实验室的东西。”
江小茶吩咐下去,身边十个保镖都往门口走去。
他们气势磅礴,那些学生见了不免加快脚步逃跑,却都被拽了回来,他们一字一句地复述她的话。
江小茶忍不住笑笑,漫不经心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外面的天气很好,只不过实验室里的味道不太好闻。
还有一股血腥味。
她不经意间地抬眸往里面多看了眼,发现地上有一摊血,忍不住站起身往那边走去。
宋关彤突然出现。
实验室还有一个内置的小门,她可能一直在里面躲着没有出来。
江小茶眉头紧蹙,看见对方手里握着一把军刀,正是上一回毁她右手的那一把,现在居然还拿出来。
“江小茶,是你逼我的。”宋关彤的左手腕不断地流血,却一点都不慌乱,拿起刀,在右手腕也划了一个口子。
鲜血直流。
她头一回见到这么多血,即便自己的手伤了后也没有如此震惊,眼前仿佛被红色浸染,如果血一直这样流下去,人的身体不可能受得住。
“你真是疯了。”江小茶冷笑,“你以为你这样做能威胁到我吗?”
“的确不能,威胁到你。”
宋关彤的身子越来越软,力气和热气渐渐从身体里丧失,她跪在地上,两只手撑着,抬眸冷冷淡淡地对上视线,“我输了,可你也不可能是赢家。”
就在话音落下没多久,江小茶只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冷风。
不知何时过来的郁之深已最快的速度和她擦肩而过,过程中脚步没有半点的停顿,直接俯下身把跪在地上的宋关彤抱了起来,然后通知外面的人去准备车辆,把人送去医院。
他走的时候,视线在江小茶的身上停留了会,薄唇紧抿,下巴紧绷,眉目中藏着深深的阴鸷。
男人的身子经过她的身边,在温热的环境里带来一阵凉凉的风,只是随意地经过却能掀起惊涛骇浪,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的手在真正手术前,手术后,已经康复期间,郁之深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
吃饭,睡觉,穿衣,洗澡,他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寸步不离。
所以她即便失去一只手,也不至于难过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关生告诉她,如果对美术真的抱有希望的话,就跟随Bram去欧洲学画,那里会是崭新的世界。
她说考虑下。
可是,不需要考虑她也知道自己离不开郁之深。
只不过在人群中不小心走散了,他都紧张得像弄丢一个迷路的小孩子。
江小茶慢慢抬起左手,不知为何,这只健康的手也和右手一样,摸出手机的时候颤抖得无法控制。
“关生……”她的语气带着哭腔。
满脑子想的都是郁之深离开后看她的眼神,除了失望还有一种冷漠,他甚至不去考虑自己那么快地行走会不会碰到她的手。
“怎么了?”关生敏锐地捕捉到异样,“谁欺负你了?还是你舍不得走?”
她咬着唇,死活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用你的资料询问过了,办理出国手续的问题不大,如果你考虑好的话,我这边会替你办妥。”
她还是不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哭腔,再听到那边温和的安慰声,泪水就会止不住地落下来。
“你不想说的话也行,给我发一个定位,我去找你,呆在原地不要动。”
电话挂了。
江小茶从狼藉之中缓缓站起身,全身被灌注绝望的色彩,往前走像是走不到尽头。
“郁太太。”
在走廊拉学生宣传宋关彤是小三的十个保镖毕恭毕敬地给她让了一个道,没人发现她脸上的异样。
她想了很久,郁之深为什么会这么及时地赶来。
他还是放不下宋关彤,怕她对宋关彤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干脆和她把婚离掉,断得干净多好。
关生来到云大的门口,看见熟悉的人影后,招了招手,四周都是学生,他也不怕自己曝光在他们的视线中,小跑过去,在她扑过来之前提前抱了抱她。
只是抱了一小会,他很快松开,“怎么了?”
她眼角湿润,却迟迟没有液体落下,强颜欢笑,“没什么,就是刚才砸了宋关彤的实验室,莫名地爽。”
“郁之深来了?”
短短几个字直击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她的呼吸渐渐窒息,没忍住直接抱住他的胳膊,鼻涕眼泪全抹上去。
“他,他带她走了……”江小茶上气不接下气地陈述,“完全无视我。”
“还有呢?”
“她,割腕。”
“嗯。”关生通过几个字了解情况后,低声安慰,“你怎么把人家气得割腕了,万一出事的话可怎么办,郁少那样做是对的。”
“我看起来很笨吗?”她忽然抬头,也不哭了,女人就是有一种能突然把眼泪收回去的本事,“你们都喜欢哄我骗我?”
“好好好,不骗你。”关生想碰碰她的头发,手抬起后还是放下,“你现在别想太多,既然木已成舟,不如给自己新生活。”
过了很久她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我,去欧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