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来不及躲闪，额头被砸出不轻不重的伤口。
“抱歉，我看到了一只苍蝇，麻烦你们老板过来打一下。”郁之深简短说明后，店里的老板紧跟着过来，忙把多嘴的店员推走，又连声道歉。
江小茶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意，那人还没说戒指有过什么瑕疵就走了，不免抬头看向郁之深，“这戒指之前怎么了？”
“不小心被我摔过。”
“不会吧，摔一下就坏？”
他只是信口拈来，很快调整道：“从高楼摔下过，本来想送给你，但你惹毛了我，一气之下摔了。”
这个理由可信，她没有多怀疑，除了有点不悦外，并没有多问。
哪个女人收到戒指，心中自然欢喜，她也不例外，虽然变化不大，但好歹不再对他凶巴巴的。
他们闲逛了会，在电梯口看见熟悉的人影。
直至人影走来，江小茶心头顿时产生不好的的念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只有顾君先一个人，不带小女友也没有跟班，径直往这边走来，锁定目标，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还没告诉我，我爱过谁。”
江小茶微微握紧拳头，没想到这人如此执着，她压根就没想过出卖陶桃来换得顾君先的帮助，她只是提醒了下。
郁之深眉头挑起，显而易见，江小茶背着他联系了顾君先，她所有的信息他都懂，如果不懂的话，只能由别人带传。
那个小老师，还挺有本事。
江小茶硬着头皮，“你爱过谁我怎么知道，交往了那么多小女友，你自己不清楚吗？”
“告诉我。”
“哦，我看你之前在帝都带过去玩的小女友就不错。”
右手突然一痛。
顾君先和郁之深两个人的力道差异不大，但他下手毫无轻重，原本就伤过的右手根本吃不住疼痛，她下意识低叫出声。
不到两秒，郁之深直接一脚把顾君先踹开，眉头皱紧，“妈的，你疯了？”
顾君先面色凝重，无视身上明显的脚印，“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那就自己慢慢想去，心情不好别拿老子女人开枪。”
“抱歉。”
这不是顾君先第一次对江小茶动手。
先前差点闹出人命，难怪郁之深会这么防备担心。
“我对以前的事情……”顾君先轮廓分明的俊脸讳莫如深，藏着星星点点的无措，“很多都被忘了，而且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对你重要吗？”江小茶揉了揉右手，语气淡漠，“如果重要的话你就不会忘记。”
“我不知道，我只是……会想起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
所以江小茶让他帮忙办一件事，就会提醒他关于那人的信息，他毫不犹豫地就办了。
但她提供的信息太少，他忍不住过来找她，想了解更多的内容，比如叫什么。
“既然忘了就是一种缘分，你何必逆着天意非要想起呢。”江小茶凉凉地笑，“等你哪天想起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更多的。”
忘记最爱的人，原来感觉这么差，知道一个人的存在，却无法记起。
顾君先不无失落地离开，临走前看着她的手，再次说了声抱歉。
江小茶难得同情起这个男人，早知道就让他自生自灭，不去提醒他关于陶桃的记忆。
胳膊忽然被男人握住，郁之深的嗓音清晰通彻，“你想让他帮你做什么？”
“想让他帮我离开云城，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做不到。”他停顿了下，“你这次不可能离开我。”
她哼笑。
回到家，老佣人提醒她，王老师早在楼上等候多时。
因为没人把这个小老师放在眼里，所以即便今天出门也忘记通知他，害得人家白白等了那么久。
江小茶正准备上去，郁之深在后头悠悠来了句：“明天让他不要来了。”
“为什么？”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留一个帮你送信的人？”
“做人要不要这么小气，明知道我没法离开你，还要担心我身边的人把我带走。”
“嗯，我就这么小气，反正你咬不死我。”
“……”
江小茶来到书房，和之前一样，再学习之前把点心递过去，一边吃一边懒散地学习，只不过今天除了点心还有钱。
王一新没有伸手，“我不要。”
“为什么？”
“我只要我应得的报酬。”
“对啊，这就是你应得的，我让你帮我办事，你付出了劳动。”
王一新并没有就此被她说服，只是简单地传递信息就获得双倍报酬，品行端正的他一时难以接受。
“来。”江小茶左手托着下巴，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今天不学习，你帮我画一张速写。”
他目光沉静地看了许久。
他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黑珍珠，光泽耀眼，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珍宝。
前些天还没有，今天却戴上了。
“怎么还不动？别傻愣着看我啊。”她没心没肺地笑，拍了下小男生的肩膀，“快一点，我今天难得有兴致。”
王一新嗯了声，已经拿起画笔。
他最擅长速写，不到半个小时便完成了两幅。
两幅一样，江小茶拿起一幅比较满意的作品，“还挺不错。”
“今天不学吗？”
“嗯，今天不学，明天也不学了。”
王一新愣了下。
“这钱你拿着，就当是我资助你上学，何况本来就是你帮我应得的报酬。”她抬起左手，握紧画笔，笑道：“我以后可能画，也可能不画。”
左手的戒指再次晃入王一新的眼中。
太过耀眼，以至于他忍不住别开视线。
“不用。”
王一新突然局促地站起来，胡乱把东西收拾一番放在书包里，有笔掉落在地，她愣了下，蹲下身子捡起，再抬眸时只看见少年转身的背影，倔强萧条。
他下楼的步伐很快以至于她追到楼下有些气喘吁吁，王一新被郁之深拦了下来。
虽然小老师做了不讨喜的事情，但当给的工资还是要给，郁之深亲自把卡递到他手里。
王一新低头，“谢谢。”
江小茶跟在后面哎了声，“点心不吃吗，双份的，我一个人吃不完。”
“不是还有郁少吗？”
“他不吃甜点。”
王一新腼腆笑笑，没说话，转身就走。
她看着背影，幽幽叹了口气，干嘛走那么快。
郁之深捻灭夹在两指间的香烟，“这个小老师，是不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