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两个人相顾尴尬，霖蒙像只刺猬似得缩起来，装疯卖傻，顾玥把火辣辣的菜从水杯里捞出来，还是辣的直流鼻涕，没吃多少，她从饭店里出来，外头天已经黑下来，顾玥随手招了出租车回家，晚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充满惆怅。
第二天一早她到公司就看到琴凤，琴凤还是双手抱胸，一条黑色包臀裙，斜长凤眼冷冰冰的。她进来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琴凤这架势一看就是来找顾玥的，人家上司给你甩脸子你不能生闷气同样不搭理人，舔着脸就网上冲，甭管儿刀山火海还是冷言冷语，你吃这口饭就得受这份气。
顾玥自认没招惹过琴凤，但人家是杨氏的首席设计师，你既然求学于她，还真没啥可说的。
霖蒙兴奋地说：“顾玥，你快追上去啊！琴姐特地等你呢！”
顾玥“嗯”了一声，就追着琴凤的背影走，琴凤站在电梯里，里面还站着其他不同层的职员，抬手看表似乎快要迟到，焦急按着电梯，琴凤一伸手重新按了开门键，那些职员敢怒不敢言，齐齐那眼睛瞪姗姗来迟的顾玥。
顾玥刚走进电梯，琴凤就不耐烦斜眼道：“现在是大家上班时间，我特地到十楼等你，如果你有点眼力见就该及时跟上来，因为你的耽误导致其他人迟到了三分钟。”
这话就过分了，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顾玥强忍着怒气道，“不好意思各位，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琴凤眼角微挑，露出一个不屑表情来。
杨氏御下极严，迟到，只要迟到了一分钟就扣五十块，大家都是踩着点来的，因为顾玥走慢，被扣了五十，心里都不舒服起来，电梯里气氛一时间怪异。
上了十一楼，琴凤率先走出电梯，电梯其他层的同事见人才抱怨起来。
“顾玥，我从来没有过助理，杨总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你塞给我，这让我很不舒服。”一进办公室，琴凤就单刀直入，她身材高大很有压迫感，“我不管你和杨总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后台，既然到我手里就得听我的。我所有的活都是自己一手完成，在我这里都是没有简单入门的东西，你自己做好受苦的准备，如果受不了直接和杨总说走人。”
顾玥被劈头盖脸说的发蒙，只知道琴凤决定教自己，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琴凤这是丑话说前头，只要自己应了以后就是折磨，不应直接让她走人，顾玥倔强道，“琴姐放心，我会努力学习。”
琴凤冷哼一声，目光带着一如之前冰冷，她拿起桌上一张设计稿，“公司服装设计你现在还不够格插手，我手里这份是本地一个贵妇找我定制的衣服，这是我的初稿，那位贵妇不满意要修改，接下来就你改吧！要求都写在纸上了，两个小时把改好的稿子给我。”说完头也不抬，朝顾玥挥挥手让她下去。
琴凤给的稿子挺操蛋的，只有一张黑白打印出来的底稿，一条过膝晚礼服，虽然不清楚具体颜色，但整体看起来雍容大气，属于修身那种裙子，纸上而修改的要求只有两个词，修身，华丽，再无其他。
绝大多数普通人对设计并不清楚，只会提要求，真按照要求设计好了，雇主总能找到一些不满意，琴凤这张设计稿不论从哪方面都做到了两个要求，雇主要求返工修改其实不过是为了求精益求精，第二次修改不管怎样，都会觉得顺眼些。
顾玥在法国也接过不少私人定制，修改一件半成品对她而言很简单。在电脑上画了初稿后，修改了不过半个小时，停下来她便觉得不对。
“王组长，您能看看我这张稿子吗？”
王组长百忙之中抬头，走到顾玥身后望了一眼，表情负复杂，“这是琴姐给你的任务？”
顾玥看他神色只有有异，连忙问，“有什么问题吗？”
王组长没看顾玥，直接把稿子删了，压低声音冲顾玥说，“这是私稿。”
这下顾玥知道了，杨氏不得接私稿，偷偷摸摸下班在家里画没人说，但光明正大带到公司就有问题了，顾玥忙不迭向王组长道谢。
“你也别急着谢我，看来琴姐是真不想带你，又不要意思说所以才故意这样，你要是和杨总有关系，直接和杨总说换个人。”王组长拍了一下顾玥肩膀，入手是滑腻的皮肤，他手像触电一般连忙收回来，尴尬说，“你，你别在意。”
顾玥感觉怪怪的，深深看了王组长一眼，不就是碰了一下，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霖蒙幽怨地看着王组长，对顾玥说，“顾玥，王组长喜欢上你了。”
王组长瞪着她，“你别胡说。”
霖蒙一缩脖子，低下头，特别没尊严说，“对不起。”
顾玥看不惯她这样，连忙打圆场，霖蒙马上没皮没脸笑起来。
过了几分钟，设计部又安静下来，顾玥拿起稿子上楼找琴凤，没想到琴凤呼啦啦带着一帮人走过来个个派头十足，动静很大，设计部的人齐刷刷抬头看。
霖蒙给顾玥偷偷发了个腾讯消息，让顾玥坐着别动，是董事会视察，把腾讯聊天工具给下了。
这帮董事只是日常视察，喜欢在公司里转悠找存在感，琴凤作为设计部的首席设计师，负责引路介绍，简答介绍后，董事各自视察，琴凤走到顾玥身边，没在桌子上看到稿子就问，“你修改稿子怎么样了？”
顾玥面不改色，“琴姐，抱歉，董事会突如其来，我措手不及把稿子扔垃圾桶了。”
琴凤挑挑眉，“你想通了？自己去和杨总解释。”
“琴姐，您那个是私稿，平时我帮您修改没事，但现在董事会在这，要是让他们知道您私下接活，对您有印象，我们公司不是不能接私活吗？”
顾玥到不以为琴凤会故意使下作手段把她赶出杨氏，毕竟帮忙改私稿这事随便一查就知道是琴凤叫她改的，琴凤不过是借此向顾玥杨曼烁表达自己不想要顾玥的决心罢了。
琴凤撂下一句话，“不管怎么样，一个小时后我要你的稿子！”说完踩着高跟鞋，满脸笑意迎上那些西装革履的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