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慑于眼前的一幕,谁都没有想到,南宫绝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哭。
还是抱着一具尸体哭。
哭声凄厉,仿佛失去了最挚爱的人。
老百姓中有人被感染,红了眼眶,可也有人开始议论,当朝皇上竟然被一个叛国女迷去了心志,真是国之可悲,那个女人该死,死不足惜。
“谁说她该死?”南宫绝猛然抬眼,那赤红的目光如血,死死地瞪着台下的众人,似要将人凌迟。
老百姓们皆是一骇,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曾经南宫绝带领士兵攻城,将国土扩张,又颁布各种治国举措,让国家富强,老百姓对这个骁勇善战的君王是敬畏的。
如果撇去南宫绝对夏若心这个叛国女的数次宽容,南宫绝,确实是个好皇帝。
但国有国法,叛国之罪本就该凌迟,南宫绝这会儿又为了一个已死的女人悲伤恸哭,实在有违一个帝王的风范。
李兆瞳仁闪烁,忽而上前,双手于前,跪地谢罪说,“皇上,夏若心乃一介叛国女,您对她宽容仁慈,她却再次将您刺伤,她还将皇后娘娘的腹中子推死,此等毒妇,万万留不得啊。”
“微臣也是为了皇上考虑,为了江山社稷考虑,才斗胆将夏若心处以火刑,还请皇上明鉴微臣的一番苦心。”
南宫绝神色阴郁,“朕的女人,何时需要你来裁决,朕就算真欲将她处死,也是朕亲自动手,容得下你来放肆!”
李兆背脊微抖,但还是大义凛然地说,“皇上若真要怪罪于臣,臣自不敢多言,但老臣绝不后悔,还恳请皇上待老臣死后,以社稷为重任,老臣也就死而无憾了。”
说着,李兆起身,突兀地抽出一侍卫的大刀,欲自刎。
“宰相大人!”刑部尚书一惊,快速地拿下李兆手里的大刀,丢开,对着南宫绝下跪说,“皇上,处决夏若心一事,乃吾等众议后的考量,皇上若要怪责,臣等皆有罪。但是皇上,微臣们的初心是为了皇上,还请皇上明鉴!”
有了刑部尚书的挺身而出,接下来,众文武百官,纷纷下跪说,“臣等一心为了皇上安危考虑,还请皇上明鉴!”
“请皇上明鉴!”
一声一声,仿佛练过的奏乐般,铿锵有力,众志一心。
南宫绝冷冷地看着对自己下跪的众人,嘴角溢出几分残酷的冷笑。
他又怎会不知这些大臣们在想什么,以为当着百姓的面处决夏若心,以为一个个都视死如归地站出来,他就哑口无言了。
好,真是好。
抱着怀中的尸体,南宫绝不置一词地离开。
他将她带回寝宫,就放于龙榻之上。
焦黑的人儿,早已看不清五官,甚至连那白骨,都被烧成了黑色。
“夏若心,谁准你死的,朕准了么。”
南宫绝瞳眸殷红地瞪着她,被灼烧的掌心,忍不住地捏住她的手腕骨,用力再用力。
血肉模糊的痛,从烫伤的肌肤传来。
蚀骨连心。
他就这么看着她再也睁不开的眼,许久许久,直到天黑时分,门扉,被吱呀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