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歌回到中承宫,端坐在床上等了又等,可是始终不见他的人影。
她垂下眼帘,幽幽叹了口气。
这皇后寝宫,他是一步也不愿踏入,根本不想见到自己。
门外传来喧哗声,紧接着一队侍卫走进宫中。
“奉皇上口谕,请皇后只穿粗衣,赤足去后花园请罪!”
唐清歌起身更衣,片刻后走出宫门,迎着四周惊愕的目光,扬头走向后花园。
花园一片热闹,怜妃依偎在萧景年的怀中,委屈抽泣,他正搂着她低声哄着,眼神温柔如水。
数月未见,他依旧俊美,一袭深红礼服衬得他更是英挺不凡,只是他从没对她有过耐心,更没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皇后到!”
萧景年眼神一冷,抬头望去,俊脸顿时浮起一片寒意。
“皇后,你敢抗旨,给朕跪下!”
他命她穿粗衣,可唐清歌身穿大红嫁衣,黑发上插着金凤冠,美艳得像一团火焰,点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唐清歌抬头,他让她素衣请罪,可她偏不,父亲送来的礼服是一套,萧景年也有一件五爪金龙的深红喜服,当时他根本不看,可现在正穿在身上。
成双的喜服,她不会给别的女人穿!
唐清歌跪在地上,膝盖早已磨破,跪下去的时候犹如针扎。
“那是臣妾的礼服。”怜妃哭闹起来,心里一阵嫉恨。
她从唐清歌宫中搜出男女两件礼服,本打算穿在自己和萧景年身上显摆,以示自己才配当皇后,没想到唐清歌竟然穿上嫁衣,公然来到后园!
“脱掉!”萧景年沉声冷喝。
唐清歌心尖一颤,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所穿的嫁衣和萧景年的一身喜服正好相配,看上去就像一对新婚夫妇,只可惜她跪着,而他站着。
看她穿着喜服的样子,萧景年胸口怒意腾起,这让他想到不堪回首的新婚之夜,这个毒妇逼得怜儿跳了井。
“来人,把皇后身上的衣服扒了!”
唐清歌心口一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她是皇后,虽然在宫中倍受欺凌,可到底地位还摆在那里。
要是当着众臣的被扒光衣服,那是奇耻大辱,她还有什么脸面,整个家族都会蒙羞!
没人敢动,萧景年厉喝,“给朕动手!”
唐清歌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请皇上陪臣妾喝下三杯酒,臣妾便把这件衣服交出来,否则臣妾宁可撕了这衣服,也不会给任何人!”
“唐清歌!”萧景年回过神,震怒得从齿缝中迸出几个字,“你好大胆!你就不怕我废了你这皇后之位,打入天牢?”
“臣妾愿以废后为交换,请皇上陪臣妾喝酒三杯。”唐清歌声音清越,胸口却仿佛被刀尖搅拌着,痛彻入骨。
一片寂静。
半晌,萧景年眸中的怒意凝固,冷笑道,“那好,既然你不愿当皇后,那便罚做庶人吧。”
说完端起金杯,一饮而尽。
“谢皇上。”唐清歌眼中含泪,双手捧起金杯举过眉,向他一敬之后,喝下杯中酒。
冥冥中,她耳边似乎响起喜气洋洋的声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杯酒喝完,萧景年厌恶的把杯子扔到地上,冷声说,“把罪妇带下去!”
唐清歌闭上眼睛,七年前的心愿已了,泪水滑落。
她起身,缓缓脱下身上的大红嫁衣,忽然一扬手抛进院中的火盆,一团烈火猛然腾起!
她和他的喜服,别人没有资格穿!
“啊!”怜妃恨得尖叫,“她烧我的衣服!”
“唐清歌!”萧景年黑眸蓦然结冰,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胆敢玩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