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血腥味,萧景年脸色剧变,抱紧她软绵绵的身躯,厉声大吼:“清歌,你怎么了!!”
“景年……答应我……好好陪着忆歌长大……”唐清歌脸色惨白,喝下去的毒酒很快发作,她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他想喝下毒酒,让她活下去,却看不见她早已把两杯毒酒喝了下去,杯子里换上的是清水。
“唐清歌,你敢违背朕的旨意!”萧景年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的身体,痛苦欲绝的怒吼,“你给我把酒吐出来!”
怀里的身躯已经毫无声息,她再也不会回答他了。
萧景年像发狂的野兽那样,疯狂的嘶吼着,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淌下。
为什么会是这样,该死的人是他,可是她却又为他死了一次!
“是我对不起你……”萧景年喉咙沙哑,悲痛欲绝,他和她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到最后他还是没能给她一个圆满。
他欠她太多,可现在就算他付出一切,也再也挽不回来。
牢外响起一片金铁交鸣声,萧景丞的铁甲上溅满血迹,带着一队铁骑杀进石牢:“皇上,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他抬头,却看见萧景年跪在牢中一动不动,脸色痛苦。
萧景丞目光落下,猛的看见他怀里的唐清歌,身躯陡然一晃,手里的剑‘咣当’一声落到地上。
“皇上,清歌……怎么了……”他忽然感到浑身发冷,连说话的声音都飘忽起来。
“她累了,睡一会儿就会醒过来。”萧景年抱着唐清歌的身躯,缓缓站起来,“朕带她回巫原城,她刚才对朕说,想看故乡的茑萝花。”
萧景丞脸色苍白,他分明看见唐清歌双目紧闭,已经没了气息。
她死了?
萧景丞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捅了一剑似的,剧痛锥心,忽然喉咙一甜,唇边渗出一丝血迹。
他忍着心脏深处的痛楚,不动声色的擦了血迹:“皇上,大巫师现在还留在边城大营,末将请皇上速速赶回大营,说不定皇后还有一线生机。”
……
半年后。
北国新帝登基,改立国号为顺,大赦天下。
泾国战败,递上降书,俯首称臣,引起国乱的镇国王爷和轻罗郡主被五马分尸处死,曝尸街头。
满朝欢庆,国内一片喜气洋洋,百姓张灯结彩,点燃烟花,庆贺新帝继位。
而在夜色下的皇城却是冷冷清清,一个穿着龙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中承宫里,默默凝视着宫里的一草一木。
窗前的红梅开得正好,映着书桌前的几张画。
宣纸上的茑萝花似乎墨迹未干,就好像画画的人只是出去了,不久后便会回来。
然而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又是一年初雪,红梅依旧,却已物是人非。
“义父,娘亲还会回来吗?”小男孩拉着他的手,“你不是说过,只要娘亲答应嫁给你,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萧景丞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天空,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又下雪了。”
“义父,娘亲走了……那忆歌还会回来吗?”
“忆歌公主也不在了。”萧景丞只是低下头,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羽儿,今后要称义父为父皇,知道吗?”
清歌走了,忆歌也走了……这偌大的皇宫里,只留下了他。
他如愿以偿,拥有了整个天下,却唯独失去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