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跌坐在地上,瞧着周围那些煽风点火的人的嘴脸,孤立无援得只觉得脚底生凉,大脑也跟着不清醒了起来,目光仇恨跌盯着齐珺怡,晦涩不明地带着质问口气问了一句,“怡妃这是在替太子妃抱不平?什么这时候这府上,怡妃和太子妃交好了,只是交好也就算了为何人也跟着不清醒了起来,你刚好又没在这里,怎么就知道是我也做错了?”
苏眉也是气糊涂了,一时忘记了齐珺怡别国公主的身份,当众挤兑起了她来。
齐珺怡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面上并不见动怒,可她也不是什么任由别人欺负的软柿子,随即轻声笑了笑,“这落妃娘娘莫非是气糊涂了,府上都是殿下的女人,自然也是自家姐妹,虽说我就不能跟太子妃娘娘有交情了,再说了,这是非对错但凡有眼睛的谁看不清楚,太子妃娘娘对你礼遇有加,你却把她甩地上,还扭伤了脚,这大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不成?”
苏眉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齐珺怡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冲动了,这府上齐珺怡和楚绵绵可是展怀安说了不能去招惹的人。
齐珺怡性子高傲,来府上这么久了,从不见跟谁合得来,怎么今日突然就为洛倾说话了,苏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闷着声,心里气得都快扭曲了。
洛倾虽然脚踝很痛,见着苏眉阴沉着脸无话可说的模样,却是高兴就起来,这苏眉也有被人这么收拾的一天,真是过瘾。
齐珺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望着还强忍着痛楚地洛倾,对苏眉的脸色完全漠视,语气沉沉地说道,“落妃若再浪费时间在这里纠缠下去,耽误了太子妃的治疗,可就不只是得罪太子妃这么一个罪名了,到时候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齐珺怡其实对苏眉了解很少,两人之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齐珺怡本不想太过为难她,可这么一番谈话下来,这个只会用眼泪博取同情的女人,让她彻底厌恶上了。
她们草原上的女子,英姿飒爽,跟男子比肩也从不轻易服软,这般轻易眼泪汪汪的女人,最让她们讨厌,更别说这太子府各院的夫人,本就是互相看不习惯的。
齐珺怡关心洛倾伤势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小厮丫鬟就纷纷围了上去,生怕洛倾真有个好歹,到时候殿下怪罪似的。
而苏眉就再人群后面望着笑的温和的洛倾,恨得牙关紧紧地咬着,脸色煞白,展怀安一回府,听说闹剧赶过来时候,苏眉的神色被他一点不落地全收在了眼底。
心里的一根弦啪嗒一声断了,特别是扫到人群中,捂着脚踝一脸无助的洛倾,他几乎是瞬间就动了脾气,有人发现了展怀安的到来,真想行礼,他已经推开人群,将洛倾从地上抱了起来。
苏眉神经一紧,下意识地挤出两滴眼泪来,委屈巴巴地望着展怀安,却不想,他居高临下地冷冷扫了她一眼,语气嫌恶,“落妃,你今日又在玩什么把戏,孤真好奇,你这脸一瞬间还能变出什么模样来?”
苏眉一瞬间哑了声音,本来准备好的委屈的说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吐露,还没回应过来,展怀安已经抱着洛倾,进了不远处的亭子里,吩咐身边的六安去请大夫。
苏眉混乱第从低声爬起来,手肘不小心蹭破了皮,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再去管她,她甚至因为六神无主起身的时候踩到裙子,差点摔下去,还好身边的丫鬟及时扶住了她。
可她这般模样,展怀安余光分过来,只是紧张地垂眸望着洛倾,问她伤势,伸手给他轻轻揉捏着脚踝。
苏眉看得眼睛通红,走过去就跪在了地上,不顾展怀安的冷脸,自顾自地说道,“殿下,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该推太子妃娘娘,哪怕娘娘出言不逊妾身也该忍着才是。”
说着就委屈地咬着唇瓣哭了起来,展怀安停了手中的动作,呼吸都深了那么一瞬,“既然知道错了,那不如去找管事的领罚如何?”
展怀安这话说得沉,情绪上也让人看不出端倪来,仿佛只是平静地诉说一个事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洛倾听了心底却冷冷地笑了起来,这个苏眉今天怕是要完了。
苏眉没想到展怀安回这般说她,她主动认错,还隐约地哭诉了自己恶心委屈,可是展怀安怎么就没听清她的意思?领罚!怎么可以。
展怀安从新握着洛倾的脚踝,隔着裙子给她轻轻揉着,对着苏眉的语气却是分外冰冷,“落妃以为孤是看不懂你这些小手段?孤以前那是愿意纵容你,可你怎能如此不知收敛,倾倾是太子妃,她就算出言不逊,那也是你的当家主母,是你能随意推搡的吗。孤看你是越活越没规矩了。”
苏眉跪在地上,只觉得气氛僵硬,不是这样的,太子对她不该是这种态度的,他们从前不是很好吗?
洛倾倾倾挣扎了一下,赌气似的将脚踝从展怀安手心抽了出来,推了推身边的白露,“是不是本宫对你出言不逊,这院子里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白露你跟殿下说说刚刚的经过,本宫到底有没有对金贵的落妃出言不逊,这种委屈可不是能白受的。”
白露见展怀安点头示意她可以说,她也就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不带任何情绪,也没可以贬低苏眉,只是除诉一和事实地交代了全部经过,也没省略洛倾自保时候说的话。
周围的妃子丫鬟们听完了经过,都低声交头接耳了起来,无非就是说苏眉没规矩,阻拦太子妃的去路不说,还找太子妃炫耀殿下的宠爱,当真是愚蠢。
白露轻声交代了经过,也扑通跪在了展怀安面前,忍着眼眶里的热意说道,“殿下,这次真的不是小姐惹事,我家小姐心情好逛个院子,就有人上来添堵来了,再说了,若往后谁得了殿下的宠爱都来给小姐嘚瑟一番,小姐得膈应成什么了?求殿下这次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做主。”
展怀安看着硬忍着眼泪的白露,洛倾又偏头不搭理,他就觉得烦闷了起来,这次的事情苏眉的确过分了,好好的闺房乐趣,被她拿来膈应太子妃?这种丑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太子该怎么做人?
几乎事一瞬间,展怀安心底就有了决定,定下挥手让白露起来,“落妃这般行为,看来的确是太子府的规矩没记牢,既然如此,孤不介意帮你好好记住,六安,从宫里调两名嬷嬷来,好好教教落妃为人妇的规矩,教教她如何跟当家主母相处,学不会就别葱落雪阁出来了,这太子妃的侍妾这般没规矩,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
展怀安这番话一出口,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洛倾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是赌着一口气。
苏眉脸色不好,展怀安扫了一眼,就从新看向了洛倾,犹豫了片刻后更狠心地说道,“落妃害太子妃受伤在先,冤枉太子妃在后,勒令跪在琉璃居门口请罪一个时辰,跪到太子妃伤好为止,若期间再敢对太子妃不敬,一切任由太子妃处置。”
苏眉身子彻底软了下去,任由丫鬟怎么搀扶都直不起腰来,她本来满心以为,展怀安会站在她这边的,她们昨晚还那么恩爱,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样了,这样当着这也多妃子丫鬟的惩罚,让她往后如何在太子府立足?
往后这太子府不得人人都敢站出来欺她苏眉一番?不,她不要这种情况的发生,她不甘心!想到这里,苏眉突然抬头望着展怀安,眼睛极闪烁着泪光,“殿下,妾身知道错了,殿……”
展怀安挥了挥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哭诉,“知错就下去吧,宫里的嬷嬷明日就会来府上,去等着吧。”
见苏眉不识趣还想跟自己求情,展怀安心底对她更是烦躁了起来,竟然生出一种自己从前瞎了眼的错觉来,她当众推搡太子妃致伤,这样的责罚已经是念及她以往的伺候从轻发落了,怎么还得寸进尺?
苏眉身边那个新来的丫鬟竹芽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的,也不知道劝劝苏眉,展怀安更是看的来气,“竹芽,你身为落妃身边的大丫鬟,她做错事你也不知道阻拦规劝一二,也是个没规矩的,跟着你主子一起领罚,另杖责二十,听清楚了没有?”
竹芽哪里还敢任由苏眉跪在这里丢脸,赶紧跪在地上,磕了头行礼,带着苏眉下去了。
等人走了,展怀安才收回视线,看了被才女搀扶着自己站了起来的洛倾,轻声问了句,“这样处理,太子妃觉得如何?”
洛倾心底冷冷地笑了起来,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这下却来了火气,这展怀安明面上处置苏眉,却是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了她,她本以为这次苏眉会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没想到展怀安对她依旧还有旧情。
洛倾站在那里,从新找了个离展怀安稍微远点的地方坐着,等着大夫的到来,“落妃是殿下的妃子,殿下如何处置是殿下的自由,不用过问本宫。”
展怀安只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想再
说些什么,六安已经带了大夫来了,他给洛倾简单地开了活血化瘀的中药,嘱咐她好好休息。
等大夫看完了,展怀安又将洛倾抱回了琉璃居,看着白露伺候她睡下了,这才转身去了趟落雪阁,等他出来时候,脸色却比刚刚更难看了,周围的小厮隔着一段距离才敢跟着他,落雪阁内摔东西的哭喊声,走了老远都还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