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荀来一趟,也从没洛倾哪儿讨到半点好处,他说了什么在狼族和赫连君有交流,赫连君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人,在古代或许已经算是个成人男子,可在洛倾眼里不过就是个孩子,还是个刚过十四岁的孩子,说起来还没洛言铄年长,洛倾实在对他不感兴趣。
哪怕赫连荀给的好处不错,洛倾也并不想跟他合作,她不可能因为一点银两就去对付一国皇帝,哪怕只是个傀儡,她也不想招惹。
洛倾眯着眼睛在床上醒了醒精神,听人说凤仪院的皇后一直没休息好,相必是关心苏家的归处一直焦虑。
洛倾醒来后就白露禀报,苏眉回了落雪阁以后闹了一番,被展怀安命人掌嘴二十,整张脸都打肿了,才安静下来,还被从妃子降成了美人,跟小初一个份位了。
看来这苏眉往后来离开落雪阁出来蹦哒,相必是不怎么可能了,洛倾没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心底还是对苏眉这好运气咂舌,这展怀安对苏眉,到了这种地步了,终究还是留有情面的,若是换了别人这般诋毁皇后,只怕早就抽皮扒筋了,放在苏眉身上,也不过是禁足和降级。
但想想吧,这次苏眉也是被皇后摆了一道,也是实在委屈,恐怕展怀安心里也清楚皇后不过是临时变卦,却还是选择站在了她这边,这皇家的人,真是要翻脸无情就绝对称得上绝情。
苏家在太子府闹了这么一出,转明就传到了皇宫去,皇上震怒,以为苏家不识好歹,当下把对苏豫的赏赐官职,又降低了一个等级,在内阁做个文官,又得罪了皇上,没个一年半载只怕无升职的可能。
而苏丞相则是一个教子无方的罪名,罚了半年的俸禄,还把当下棘手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处理,大有杀鸡儆猴的作为。
因为处理这件事情冷静有加,洛倾从展怀安哪里得到了不少赏赐,外交方面传来狼族愿意归降东越,第一次进贡了不少玉石宝贝,送来太子府的好东西,都是紧着洛倾挑选了才往后面赏赐。
洛倾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自然知道那些值钱,但也没太贪心,只挑选了几样,余下的还是展怀安亲自差人送来的,洛倾看着拿些东西,高兴得眼泪都没找笑出来。
因为得到了宝,关于赫连荀说得,狼族和北淮可能有染的事情,洛倾也就抛到了脑后,忘记暗示展怀安一番了,洛倾得到玉石,说是想亲自命人给展怀安打造配饰,想找借口出府,见她最近表现不错,展怀安自然答应了下来。
而洛倾在琉璃居的大厅里,摸着那些摆放在箱子里的大大小小的玉石,眼里透露着光似的,“白露,这次你家小姐我,就真得成个富婆了,这些东西卖出去,我不得富可敌国啊?”
白露一听就明白了洛倾的意思,想起她连自己的私库都能拿去卖掉,说是什么不放心太子府的守卫,只放心银票放在钱庄,其实还不是因为喜欢数钞票,这段时间,白露已经对洛倾这个爱好了解得透彻了。
这小姐这般,也不知是好是坏,秉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情,白露也就没多想,“小姐,这些东西想偷偷运出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玉石都大,而且沉,不敢假借他人之手那么每次她和小姐出门,能那动多少?洛倾有些担心这个问题。
拿出去的途径,洛倾倒不担心,毕竟还有个地下通道,可这玉石的确太沉了些,洛倾有点担心,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反正还有大把时间,每次往外面拿一点,到她离开太子府的时候,相信也拿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洛倾也就释然了,“能拿多少拿多少呗,放在太子府的都不算是我的,我可没那么傻。”
洛倾没告诉白露她会离开,自然也就没说不放在太子府是害怕之后就带不走了,不是不信任白露,而是白露有时候担心比较小,洛倾怕说了之后,白露每天心虚,见着展怀安这种修为的狐狸,忍不住露馅。
两人这次还是从正门正大光明的离开的,毕竟展怀安说了允许洛倾出府一次,进了城之后,洛倾看两个女子大包小包的提着玉石也不太好,也就很快找了转移的地点。
那是一个小巷子,在贫民窟后面,是洛倾上次跟展怀安来过一次之后,被救下来的那个妇人的住所,如今哪儿已经成了洛倾的根据地之一,是连洛言铄都不清楚的地方。
那妇人知道洛倾身份不简单,每次洛倾交给她保管的东西,她都是十分小心翼翼,再说她们这行贫民窟的地方,很少会遭贼,藏东西也相对安全。
妇人没什么本事,也就靠着刺绣救济一家人生计,洛倾给她们带了一些一品香的点心,“囡囡,来去屋里跟你娘亲吃点东西,不用管姐姐们。”
洛倾来过两次,可那女孩因为上次受了惊吓,见人总是有些害怕,也不敢多看洛倾,提着洛倾给的东西就进了屋内去找母亲,而那妇人知道洛倾和白露是不想她们参与进讨论去,也就识相地拉着孩子在屋内。
东西刚刚来的时候,就交给妇人放好了,洛倾也绝对信任她们,因为洛倾相对孤儿寡母而言,是救命恩人,再说那妇人也老实,不然洛倾不会这般做。
而如今看着屋内相依偎着的两个人,洛倾却有些担忧,“白露,人家总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们两若是因为我这些财宝带来杀身之祸,那我且不是害了她们?”
这种糟糕的未来处境,洛倾还是有些担忧的,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洛倾承受不起这种恩情。
而白露却相对看得比较开,只觉得洛倾担心得有些过头,“小姐担心这些做什么,你上次不是说,是你救了她们,若不是你,她们一家早就被那员外欺负死了,那还能如今这般活得安然?”
在白露她们这种奴婢的眼里,是没有洛倾心里那种绝对人权的思想的,她们认为人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为奴为婢的人,为了主子豁出去性命都是可以的,更别说这两人的命本就是洛倾救的。
洛倾知道她跟白露解释不清楚这种心情,干脆也就不想了,“算了,反正我已经这么做了,是生是死,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露见洛倾想通了,看着屋子里得妇人,总觉得不放心,“小姐,你来这儿很几次了,东西都放在这里,怕不安全吧?奴婢不是信不过这位妇人,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了,你不是经常说什么东西不能全放在一起,不然一没就全没了吗?”
洛倾拍了拍白露的肩膀,示意她看开点,“别多想,这道理我自然懂,你放心好了,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洛倾目光透露着挣扎,在犹豫要不要把离开的事情告诉白露,因为东西都放在这里,她离开的时候更方便取一些,可这般跟白露说,她怕太突然白露接受不了,有担心白露死脑筋。
而白露并不知道,洛倾所有的财产并不是都放在一个地方,就连银两都是分了好几个钱庄存的,更别说这些保存价值的东西。
怜楼,一品香这些地方,都有她偷偷放东西的地方,不是不想告诉白露,是怕她一惊一乍地坏了好事,且这些地方可是连洛言铄和赫连荀都不知道的。
没再平民窟待多久,洛倾救带着白露去了偏院,洛言铄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偏院的老人递给洛倾一个盒子,只说是洛言铄离开时候吩咐一定亲手交给洛倾的东西。
盒子里面有一些银票,相必是这段日子洛倾说黑市的盈利不用给她了,洛言铄却还是以这种方式留了下来,还有几张人皮面具,这些洛倾都能理解,可最后看着盒子底部的通国文书,洛倾却有些不淡定了。
洛言铄给她留这个东西,是猜到她有一天会离开东西了吗?真是个可怕的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事情都想得如此通透。
洛倾把盒子抱在怀里,跟白露出了偏院之后,却有些犹豫了起来,这东西放在哪里,都不太适合,更不可能带进太子府,若被有心之人看到,就凭那简单的通国文书,洛倾都解释不清楚。
白露想了很久,尽可能地帮洛倾解释这个困惑,“小姐,不能带进府上,不如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埋起来?”
洛倾眸子转了转,这还真是个好方式,古人处理见不得人的东西的好方式,洛倾释然地笑了,离开城的话就得经过城门,两人最终决定将东西埋在极临阳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
从闹市到临阳城城门,还是隔了很长距离的,洛倾因着今日出府光明正大,也就没桌男装,一袭女装的她,清丽出尘的容貌,引得路人频频回首,洛倾没顾及这么多,只自顾自地走着,自然没注意到,马路边注意的一商队领头人,目光落在洛倾身上,带了几分肖想的决然。
他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地抖动,虽然一向身处万花丛中,可他从没见过洛倾这等容貌的女子,眼睛都看直了,当下也不顾及身在何处,吩咐身边的人,“去跟上他们,朕要知道女人是谁。”
他一身轻便着装,年纪轻轻,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可因着装和架势摆得足,看上去竟也给人一种威压感觉,一点不像个孩子,反而有些危险的阴沉,说话声音也压低了,尽显几分冷然。
洛倾和白露都没察觉到被人跟了一路,若不是之前,洛言铄安排了人在她身边跟着,只怕她们已经遇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