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怜楼出来以后,洛倾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下楼梯的时候,左右脚绊在一起。险些滚了下去,身边的白露被她吓得半死,手忙脚乱地两人捞了回来。
白露着急得不得了,心疼地对洛倾左看看右看看,“小姐,你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洛倾回头看了那房间一眼,欺负?那倒没有,相反她还出趟门,轻易捡了个大便宜,就是太轻易,总让她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整个人都飘的。
洛倾摇摇头,由着白露扶着她走,“小姐,咋们以后还是离这怜楼远点吧,你吓死奴婢了,像丢了魂似的。”
白露特别担心的碎碎念,走到了街道上,洛倾才恍惚回过神来,“那可不行,小白啊小白,这怜楼以后就是我们的摇钱树,得抱紧了。”
洛倾说话时,还不住地看了周围好几眼,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白露也跟着她紧张兮兮地看了几眼,这才反应过来,“小姐,你莫不是被他们欺负傻了?说什么傻话呢?”
说着,还试图伸手去摸洛倾的额头,被她躲开了,还顺道拉住了她的手,“哎呀,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小白露,回去我给你解释啊。”
洛倾迫切地找个安静的只属于自己的地方,好好冷静下来想一想,这天上掉的馅饼是不是太突然了。
她脑子里,陆宴卿那句,听说洛小姐想收购我怜楼,还有那最后云里雾里的合作愉快,心情七上八下的,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两人回了琉璃居,洛倾取了身上的首饰,懒洋洋地躺在软塌上,总算是回过神来,不是做梦,她真的出去一趟,就得到了怜楼的合作,而且还简单怜楼哪位神秘的幕后人。
她这一路都不是特别饿清醒,白露追问,她又不说,“小姐啊,那怜楼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啊?你怎么恍恍惚惚的。”
洛倾回忆起那个人啊,刀削般的脸部轮廓,每一处都生的恰到好处地紧致,浑身都是男子气概。
洛倾毫不犹疑地夸赞道,“是个男的,估计得是临阳城最帅的男人。”
白露有些无语地摇头,她干嘛要担心小姐被人欺负了?她看到美男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吧,“小姐,你该不会没忍住,调戏人家了吧?”
洛倾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一把将白露扯到了床上来半躺着,“小白,看不出来,本宫在你眼里是真的饥不择食的人嘛?我调戏谁了,我最多也就心里想想,我看你是胆子肥了,都敢戏弄你家主子了,不行,给本宫过来,本宫很好奇,我们家小白露这胆子生的跟旁人不一样的。”
说话间,她已经将白露仆在床上上下其手了,白露被她撩得不停地笑,一边笑一边讨饶,“小姐,小姐,奴婢不敢了,是奴婢错了。”闹得累了,洛倾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懒散地靠在边上,看着上面笑得花枝乱颤的白露,“知错了吧,让你戏弄本宫。”
说着。她还冲着白露又伸了伸手,白露被她挠得怕了,蹭得从床上跳下来,拉近了自己的衣服,收头发,可怜兮兮地讨饶,“奴婢再也不敢了。”
白露几乎是跑着出了房间,洛倾本来就心情极好,这下看着白露的小身影,更是克制不住地狂笑了起来。
可笑着,心里却还是有些飘飘然,找不到底气,陆宴卿是答应了自己的合作,可这只是一个开始,他完全可以单方面终止这次的合盟,这种决定权被别人抓在手里的感觉,洛倾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看来,她还需要努力,要在这临阳城站稳脚跟,她还有很多困难需要处理。
洛倾笑得随意放纵,下人们听了,知道她心情好,又见白露懊恼地从屋子里跑出来,她们也就了解,太子妃可能又欺负白露了,当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而琉璃居的院门口,展怀安听到那屋内的声音,居然有些局促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可是门口的侍女已经发现他了,他抬手示意她们听了打招呼。
丫鬟们看了洛倾的房间一眼,了然地退了下去,脸上都是替自家主子的高兴,最近太子都喜欢来琉璃居了,主子苦了这么久,终于迎来回报了。
屋门没关,展怀安站在那里时,投进了阴影,洛倾听了笑容,抬头就看看他一直在盯着自己,“殿下怎么有空过来,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她难得这么恭顺温良,展怀安也就不在意她语气里的不乐意,自顾自地走到了她的面上,她刚刚笑得很放肆,是那种完全放松的姿态,她的头发散开来随意地披着,整个人完全放松的状态。
可是她的眼睛里雾气腾腾,好像随时能哭出来,展怀安站在她面前,下意识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开心吗?”
洛倾明显得愣住了,眼神落在太子的脸上,很快又垂了下来看着地面,那一个眼神下来,因为角度的关系,展怀安眼里的洛倾简直像是委屈得随时能哭出来。
特别是她低头掩饰的那个动作,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得像个别人欺负了的孩子,可是她刚刚明明笑的那么开心?
展怀安松开她的下巴,随意地拉了椅子坐在她的旁边,“都笑了,为什么眼睛里还有泪?”
展怀安从来不知道,原来太子府里,还能有人笑的如此肆意开心,笑容一点都不用顾及别人,他从懂事开始,从来没有如此笑过。
洛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原主残存的记忆,看到展怀安,听到他关切的问候,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这样落了下来。
展怀安明明在等她的回答,可是等到的却是悄无声息的眼泪,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好像有些心疼,却又觉得仿佛不止?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为她擦干净眼泪,那句稍有些蹩脚的安慰脱口而出,“别哭。”
洛倾不习惯别人碰自己,拿手伸过来,她往后躲了躲,可抬头看到面前的手,再看看展怀安僵硬的面容,她才觉得自己刚刚有欠考虑,随即掏出自己的手帕,自己擦眼泪,“对不起,殿下。”
展怀安面目都沉了下来,他发现她的拒绝,非但没让他生气,反而让他更想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是她的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不是吗?可是自己刚究竟在顾虑什么!怕她不高兴?
洛倾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很快收住自己的眼泪和矫情,她是想在展怀安面前扮扮可怜,让他愧疚,可没想过矫情虚伪用力过猛。
洛倾站了起来,有心不好意思地说道,“殿下,妾身这样子实在不宜见人,还容殿下让臣妾收拾一番。”
展怀安却是纹丝不动地坐着,仿佛没听出来话里赶人的意思,“太子妃是本殿下的妻子,什么样子是本殿下不能见的不成?”
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他妻子了,早干嘛去了,洛倾心里压抑着火气,却是什么都没说,只喊了屋内的侍女进来,端了热水给她洗脸。
她为了出门方便,身上穿的也就十分随意,洛倾贪舒服,也就没打算换,脸上的妆容大部分都花了,她也就洗了脸,让侍女从新给她上妆。
展怀安看着那些侍女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洛倾才洗了脸,他就挥手让她们都出去了,“太子妃不嫌麻烦吗?不是梳妆了,本殿下坐坐就走。”
洛倾眼睫毛上还沾染着水珠没擦干,展怀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里是自己都没蛋发现的深情款款。
不用梳妆,洛倾自然也乐得安逸,她每天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人给她化妆,每天得做差不多大半个时辰,她是太子妃,还每天都得更新一下自己的妆容。
丫鬟们都出去了,洛倾想起之前太子说得好,小声地嘀咕道,“你坐多久管我什么事,化妆又不是给你看的。”
展怀安只看见她嘴唇上下动着,没听清她说得什么,只好走近一些问道,“太子妃。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走进了一些,展怀安能轻易地闻到桌子上香料的味道,配上洛倾那张未经过任何修饰的芙蓉面,他竟然觉得面色有些热,心里有些想法暗暗破土而出。
洛倾回头笑吟吟地睁眼说瞎话,“妾身只是再问,殿下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晚膳?”
展怀安没想到她会这样邀请自己,心里的热辣的火气更盛了,他怕洛倾看出端倪,只是简单地咳嗽了一下,坐回座位上,“听说琉璃居的伙食一向不错,既然太子妃邀请,那本殿下今日就留下来尝尝。”
洛倾只是随口编的理由,却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下来,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再开口拒绝,只好站起来,“那妾身下去吩咐她们早做准备。”
她还没走到门口,却被展怀安一把拉住,质疑地话就在耳边响起,“太子妃,似乎不时很乐意见本殿下?还是说,你还在怪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