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偷东西!这是什么场合?你也敢伸手?”
“不是,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都抓着你的手了,你还敢不承认?如果不是怕破环付三的订婚气氛,我不打的你爹妈都认不出你,我就不姓江!”圆润饱满的贵妇气势很凶悍。
虽然她自以为已经很收敛,动静不算大了。
但还是被付家看场的人发现了,他们围上前去,要把人带出会场处理。
付念西眼睛一眯,底下挨打那女人,被人一拉扯,她才认出来,她不是林宛如么?
太久太久不见,她几乎都要认不出林宛如来了。
以前的林宛如多么的傲气,多么的不可一世啊。
现在她竟挨了打都不还手,垂着头任凭旁人辱骂么?
“她偷了我的东西,你们把她带出去,好好教教她如何做人,在付家的地盘上,也敢手脚不干净?”贵妇指着林宛如的鼻子说道。
因为他们走出了人群,位置又离楼上的付念西很近,所以她这次听清楚了那贵妇的话。
她更是诧异的看着林宛如。
偷东西?堂堂林家大小姐,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么?
“我没有,你们不能带走我!我是沈二少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去偷东西?”林宛如似乎有些害怕,她挣扎时露出心虚的神态。
“原来是沈二少的女伴,女朋友?你真是搞笑,女炮友吧?”贵妇轻嗤道,“沈二少玩儿的花,男女通吃,圈子里谁不知道?”
说完那贵妇又猛然退后了几步,离林宛如远了些,面色嫌弃,“别身上带着病吧?没钱治病了来偷东西?”
贵妇说完,拿出自己坤包里的一条镶钻的白金手链,啪的砸在林宛如身上。
“不知道多脏呢!老娘订了半年,前两天才送到的,便宜你了!”
说完,那贵妇不再看那手链一眼,转身扭着丰臀往会场里头去了。
“我真是跟沈二少一起来的,你们不能把我带走。”林宛如哭着说。
付家几个控制着她的人使了眼色,让人请沈二少来。
付念西站在楼上有些意外,三哥订婚,还请了沈家人么?那纪从安会不会……
她猝不及防的想起那个人,立刻甩了甩脑袋,像是这样就能把那个人,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一般。
沈宁杰被人请了过来,他二话不说,一耳光甩在林宛如脸上。
他打得狠,比那个贵妇狠多了,林宛如的脸一下子就红肿起来。
可她竟连大声哭都不敢,只垂着头,小声的抽泣着,长发散落下来,,遮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
“老子亏待你了?带你来,你给老子丢人?滚!”沈宁杰骂道。
林宛如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想走。
沈宁杰却忽然冲上前去,一脚踹在了她肚子上。
林宛如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嘤嘤的哭。
沈宁杰却是抓着她的头发,硬生生的把她拖走了。
付家那几个人没有阻拦,也没再多言。
人走远了,他们才捡起地上的精致订制手链,“沈二少就快不行了,连女人都养不起了。”
几个人意有所指的呵呵笑。
付念西心里却咯噔一下。
沈二少快不行了,是什么意思?沈家出事了么?那纪从安怎么样?他会不会被牵连?
因为她刻意的回避,她在付家几乎听不到任何和沈家有关的事情。
爸爸哥哥他们,也绝不再她面前谈论沈家。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想起纪从安,她更是不会主动去寻找有关的消息。
订婚宴开席,热闹继续,她的心里却愈发烦乱不安起来。
她在雅间里坐不住,满桌的珍馐美味,空运来的新鲜食材,国外请来的大厨精心烹制。
在她吃来,却食不知味。
付念西还是抵不过心里那挣扎,她默默的拿出自己的手机。
输入沈氏,万豪,去查相关的新闻。
翻看了搜索结果前两页的内容,她终于大致明白了沈家发生了什么事。
沈父因为经济犯罪,已经被监禁。
沈宁杰正在四处想办法,想帮他爸爸脱罪,或是减轻罪名。
他四处找关系,今天来参加付三的订婚宴,恐怕也是想找关系的意思。
可看来他在宴席上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把气洒在了林宛如身上,带着她灰溜溜的离开。
付念西翻看了许多新文。
可是只看到了沈父和沈宁杰的相关议论,竟然没有看到“沈从安”亦或是“纪从安”的名字。
沈家出事,没有牵涉到他么?
也就是说,他已经把自己摘干净了?
他现在不会有事吧?也没有陷在困境之中?那他……为什么从来不和自己联系呢?
他还是觉得,姜瑜已经死了,付念西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么?
“念西。”付天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付念西吓了一跳,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立即去关自己的手机。
却因为太激动或是太紧张,手机没拿稳,咚的掉在地上,正砸在她的高跟鞋脚趾尖上。
她疼的龇牙。
付天宇弯身帮她把手机捡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
付念西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她只觉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好似偷东西被人抓到了现行。
是她说,她再也不会关注纪从安了。
是她说,过往已经死去,她要重新开始。
现在,她又去查沈家的消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她心里尴尬极了,接过付天宇递给她的手机时,却发现手机已经退回到主界面。
所以……他刚刚根本什么都没看见么?
付念西心头窃喜,“三哥,嫂子,恭喜恭喜!”
她端起酒杯,道喜之后,仰头一饮而尽。
付天宇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悠长。但他什么都没说,敬酒之后,就带着齐雨桐去别的雅间敬酒了。
……
付念西以为,她对纪从安的割舍不下,被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有被哥哥或是爸爸任何一个人发现。
但她骗不了自己,在付三的订婚宴上,见过了沈宁杰之后,她总会有意无意的去留意沈家的消息,她似乎期待着看到纪从安的只言片语。
哪怕只有只言片语,只要能叫她心安就好。
可是纪从安的消息她没有等来,却是看见手机上的一篇新闻报道。说是沈宁杰聚众吸毒,已经被抓。
付念西一下子握紧了手机。
她反反复复将那篇新闻稿看了三四遍,其实稿子上,并没有只言片语提及纪从安。
好似沈家自始至终都只有沈宁杰一个孩子似得。
纪从安已经自动被从沈家人里剥除了。
任何一篇有关沈家的报道,都达成了默契一般,选择性的遗忘了,沈家还有一个沈大少。
付念西觉得,这突然崩塌的沈家,没有牵扯到纪从安,与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可她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安。
突然一道雷电,把屋子里照的雪亮雪亮,连屋子里的水晶灯的光芒,都被闪电的亮光给压了过去。
屋子外头更是一片亮堂。
付念西起身走到窗边。
她这间屋子不仅当初被布置的清新,窗外的景致也很是美丽。
闪电照亮的硕大香樟树,看起来像个岿然挺拔的武士,稳稳的驻守在付家的庭院里。
“咦?”付念西忽而愣了一愣。
因为在那硕大的香樟树近旁的青石小道上,站着个人,像那株香樟树一般,安安静静,稳稳当当。
雷电过后,应该很快就会有滂沱大雨了吧?
天气预报说,受台风影响,今晚会有大到暴雨。
可那个人像是感觉不到风里夹杂着大雨的前奏一般,仍旧孑然一身的立在那里。
付念西觉得奇怪,她拿起床头的电话,给楼下的管家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