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碍于场合,兰晓棠真的想为穆云诗鼓掌,穆云诗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优雅大方的姿态,态度也是非常好,始终保持微笑,言辞更是婉转。
只不过,就是以这样的姿态,毫不费力地胜了艾雅。
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艾雅丢下一句话,赶忙跑开了。
艾雅的反应有些出人意料,兰晓棠以为她会撒泼,她会不依不饶,以为她会哀求不止,可是没想到她就这么算了。
她的背影很慌张,甚至有一丝落寞,有几个同事纷纷可惜起来艾雅了。
“艾雅就这么走了?”
“咱们这样对她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我感觉她好像有些失望啊!”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力量毕竟有限,压根也做不了什么啊!”
……………………
几个人窃窃私语,眼神不时地瞟向穆云诗。
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意思就是只有穆云诗能帮忙,她应该把艾雅追回来,答应艾雅,虽然没人直接说,但是她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世事总是如此,人心更是这般,当一方强势的战胜了另一方,大家就会自发地对失败的一方表示同情,并希望在两者之间实现两全,丝毫不考虑胜利一方所付出的艰辛。
就这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毫无理由地现在失败者一方,企图劝说胜利者折中妥协,丝毫不考虑胜利者的感受和想法。
现在大家就是这样的立场看待穆云诗,但是穆云诗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暗示。
在她看来,她根本就没有能力给纪凌尘什么帮助,况且纪凌尘自己的事,自己更清楚,由不得别人来干涉。
她无视众人期许的目光,直接坐回自己的工位,全神贯注地继续工作。
刚才被打断那么久,思路都断了,还要费力地重新组织,文字工作者就是个消耗灵感的工作。
穆云诗默默地在心里感叹着。
…………………………
纪氏的危机传的沸沸扬扬,几乎全城皆知,但是内情却很少有人知道。
此刻的纪家老宅内,纪凌尘十分焦灼地看着手下,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总裁,那钱都被二爷给赌了,一分钱都没剩下,不仅如此,二爷还染上了毒瘾,除了他卷走的那些钱外,他在外面还欠了不少债,全是以纪氏名义借的……”
秘书有些战战兢兢,就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纪凌尘眉头紧锁,纪凌宵还真的能给他添乱。
就在昨天,他的印章失窃,公司账上几千万的流动资金悉数被取走,因为总裁的印鉴可以行使一切紧急决定,所以看见印鉴,即便取走大量钱款,出纳也照办了。
但事实上是纪凌宵盗走他的印章做的这一切,因为自他成为纪家家主以来,一直住在老宅,这是纪氏主宅,最能象征身份地位,但同样也是风波最中心的地方。
纪凌宵已经好久没回来了,自从他当上家主就再也没见过纪凌宵,宣布的那天纪凌宵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的愤然出走,他以为纪凌宵恐怕没脸面再回来了。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纪凌宵也是个要面子的,手下败将又怎么会回来自取其辱?
但是偏偏纪凌宵来了个出其不意,他昨天因为穆云诗的事情,独自一人饮酒,醉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就在这个时候纪凌宵回来了!
纪凌宵偷走了他书房的印鉴,转走了所有的钱,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等他发现这一切的时候,纪凌宵已经把钱全部挥霍一空,全部花在了赌场,根本追不回来。
而现在问题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这一切就像被安排好的一样巧,一调查发现,就连他昨晚喝的酒也全部有致幻和安眠成分,一旦喝下,轻易醒不过来。
得知这一事实,纪凌尘脊背都有些发凉……
这究竟是多少人的联合计划,就连他精挑细选的下人也被混进去他们的人了?还是他亲自筛选的下人内部本来就有内鬼,又或者是所有下人都在阳奉阴违、心照不宣地一起演戏欺骗他?
纪凌尘简直不敢想,他吩咐下去的人查不出一点痕迹,安眠药仿佛凭空跑到了他酒杯里一样,下人们也都没有嫌疑,甚至连最近异常的都没有,全都一如当初来到纪家老宅时一样本本分分工作。
查了半天都没找出问题所在,更不知道安眠药究竟从何而来,后来纪凌尘一怒之下换掉了所有的人,只敢留身边贴身的人。
他看了秘书一眼,沉声说道,“怎么公司账上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回总裁的话,不到千元……”
“多少?”纪凌尘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只有八百一十元了。”
秘书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都不敢抬头看纪凌尘,他整个身子都在抖,总裁这个时候真的特别可怕,眼神就像一个鹰隼一样,犀利带着光。
这么多年外界不了解纪凌尘的人,都被他温润如玉的外表骗了,他内里是个极其冷漠无情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因为豪门私生子的身份,所以从小到大受尽了屈辱,这份苦楚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了的,纪凌尘从私生子到今天集团总裁,其中不可谓不艰辛。
就在这样恶劣环境下仍旧取得成功的人,纪凌尘从不意气用事,相反,他多隐忍内敛,表面儒雅谦和,内里其实是极其凉薄冷漠的。
秘书一看见他这个样子,就十分恐惧,别人不知道纪凌尘的手段,可他再清楚不过了。
纪凌尘绝不是吃素的,这点小事办成这样,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真正原因,他怕是离死不远了。
“哦。”纪凌尘眼睛微眯,闪烁着危险的光,秘书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总……总裁,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秘书的舌头都在打颤,他跟了纪凌尘这么多年,很少看见他这幅样子。
好像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别人进不来,总裁这种状态让他非常担忧,可是他想出声提醒,但偏偏又胆小到了极点。
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虽然他知道很没眼色,但是他看着纪凌尘这样,心里有些不舒服。
纪凌尘许久没有回答,久到秘书以为他不会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