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而带着三分沙哑的话语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浑身僵硬,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
他的反问让我情不自禁回想起有关于他,所有的回忆。
裴承哲直起身子,锐利的目光凉薄扫了我一眼,沉声开口说着,“谁都可以没有这个资格,唯独我有。”
我脸色顿时大变,手指也在轻微的颤抖着。
而裴承哲则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越过我径直离开。
我呆怔着目光望着裴承哲离开的背影,一颗心都被搅乱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司的,满脑子都是裴承哲对我说的话,还有他阴凉警告的话语。
工作了一上午,连合同的内容都搞错了,要不是被陆离发现也许会出了大麻烦。
陆离察觉到我的状态不对,轻声开口说着,“薇薇,你身体不舒服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满眼的温柔。
我手上的动作顿时僵硬了下,微抿着唇没有说话。
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工作都做不下去,一闭上眼就是裴承哲的音容笑貌,折磨的我快要疯了。
陆离将文件放在一边,目光看着我,轻声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轻柔的嗓音在我的耳畔响起,如同一缕清风徐徐吹来,温暖了我冰冷的心。
我踌躇了下还是把早上的事情和陆离说了,长叹了一声,闷声询问着,“陆离,我现在该怎么办?”
裴承哲他就是一个疯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离眉宇微蹙,眉宇间一闪即逝的复杂,轻声询问我,“薇薇,你的想法呢?”
“什么?”我抬头看着他,一脸的茫然。
“你想要让安安和裴承哲相认吗?”陆离目光盯着我,沉声说着,“安安从小没有享受过父爱,上了学还要被小朋友当做另类,那么你想要让安安有父亲吗?”
陆离第一次用这样严肃的模样和我对话,在他目光的注视之下,我反而有些心慌了。
我想要让安安有父亲吗?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我是一个母亲,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是,安安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能不能给安安一个父亲,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事情。
“我的情况你应该了解,主动权在他,不在我。”我捏紧了手指,闷声说着。
当初是裴承哲不打算要安安的,也是他要我把安安打掉的,是裴承哲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不是我剥夺了裴承哲尽一个父亲责任的权利。
“他既然找上门来了,那代表他是想要和安安相认了,那你是怎么想的,赞同还是反对?”陆离拍了拍我的肩膀,再度开口说着。
我怔了一下,目光中多了一份的茫然。
裴承哲想要和安安相认,我心里是赞同还是反对?
“回去好好休息,别太为难你自己了。”陆离轻笑了一声,将我手中的文件抽走,轻声说着,“想不明白的问题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早晚有明白的那一天。”
我抿着唇角,任由陆离的动作。
我整理好手包准备出门,突然想到陆离的事情,回头问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陆离倚靠在办公桌上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利大于弊我就同意,反之我就反对。”
陆离的回答坦坦荡荡,一如他的作风一样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我沉默了片刻离开。
同样的问题在陆离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可我却做不出答案来。
我做不到像陆离那样坦然面对,只因心中对裴承哲仍有恨意,还有那些无法越过的鸿沟。
几天下来裴承哲都没有出现过,只是每天都会给我发一条短信,提醒着我他没有多少的耐心。
如果不是他每天发过来的短信,我真的会以为一切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裴承哲和我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联络过了,我以为他早就没有了耐心。
对于安安的事情,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天下班我回家没有看到安安,还以为是他还没有放学回来。
天色渐黑的时候,我有些着急了,打电话问了学校的老师才知道安安早就离开学校了。
我问了刘姐,问了平时和安安在一起玩的小朋友,都没有看到安安。
一颗心都被悬了起来,生怕安安是不是一个人下山了,还是在回家的路上从山上滚下去了。
短短的一刻钟,我脑中已经想到了无数种的可能性。
得知安安不见的那一刻我就慌了,当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想了想电话打给了陆离。
响了几声,陆离接听了电话,“什么事,薇薇。”
“安安不见了。”我红了眼睛,哽咽着说着。
电话那端停顿了两秒钟,急忙安抚我,“你先别担心,会不会安安去了小朋友家玩,可能等下就回来了。”
“我已经问过了,老师说安安很早就走了,其他孩子也没有看到安安。”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泣不成声的说着。
安安是我的唯一,如果安安不见了,我该要怎么办?
“我马上过去,等着我。”陆离匆匆扔下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没有过多久的时间,陆离就赶过来了。
我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如同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嘶哑着嗓音说着,“要不要报警,安安会不会一个人下山了,山下人来人往的,谁把他带走了也说不准。”
陆离面色凝重,毫不犹豫的摇头,“不会,安安从来没有一个人下山过,平时他放学不是在家里,就是去小朋友家。”
听陆离这样一说,一颗心瞬间就跌进了谷底之中。
安安平时很听话,担心我回家看不到他会着急,所以他一般出去的话都会留下纸条给我的,还从来没有过像今天的这个情况。
“那安安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我无力的垂下头颅,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