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裴承哲的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他,“裴承哲,你怎么有脸问这个话?”
裴承哲微垂下眼睑,让我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他久久没有回应我的话,我心中的怒火越发旺盛,快走两步冲到他的面前,嘶哑着嗓音呵斥着,“裴承哲,你事业再成功有什么用?你亏欠我,亏欠安安,对我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对安安,你连作为父亲的资格都没有。”
我怀胎九月,怀孕这段时间里我受了多少的累,吃了多少的苦有谁清楚?
在我吃苦受累的时候,裴承哲正在和他的娇妻你侬我侬,那个时候在他的心里可曾有想过我半分?
裴承哲浑身紧绷着,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青筋凸起,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我的愤怒希望得到裴承哲的回应,可是裴承哲却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让我越发的愤怒。
我伸手揪着裴承哲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五年来,每每看着安安我都在想,如果你在知道会生下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你还会不会狠心的想要打掉他。。可是结果,我已经看到了,你对安安没有感情,自然不会照顾好他。可是,裴承哲,你扪心自问,我们之间虽然只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你给了我星星月亮,给了我希望。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在我怀孕的时候,狠心开车想要撞死我,我还在医院里就迫不及待让我打胎,让我一干二净的离开你的生活。”
这五年来我所受到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发泄,越说下去就越是激动,声音也变得粗噶,“我问过你对我是否真心,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你,好不容易要忘记那段痛苦的回忆,你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世界当中?裴承哲,你看看我现在,看看安安,我们母子俩已经够狼狈的了,你满意了吗?”
裴承哲的喉结上下滑动着,抿紧了唇瓣,仍旧没有说话。
我苦笑了一声,继续追问着他,“你睡不着觉的时候,好好想想,想想我们之间的种种,你的良心真的不会不安吗?”
我瞪圆了眼睛,目光死死的盯着裴承哲,而后松开手,不想要再看到他了。
我所承受的那些,裴承哲一辈子都还不清。
裴承哲后退了一步,眉宇微蹙,锐利的目光盯着我,沙哑着嗓音询问我,“你为什么要生下安安?”
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少了一份的凌厉。
裴承哲的问话让我顿时愣在了原地,呆呆的望着他,他在质问我,为什么要生下安安。
我知道我知道人生下安安是有多么的困难,也知道要面对不少人怪异的目光。可我还是没有任何顾及的生下了安安,
我苦笑了一声,笑的我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凉声说着,“裴承哲,我不是你,不像你那么绝情,安安是我的骨肉,我舍不得。”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裴承哲,沉声开口说着,“裴承哲,安安在你手里不过就一晚上的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不心疼我还心疼。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和安安吧,就当做你从来没有看到我,算我求你,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和安安的生活当中了。你不曾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再怎么努力,结果都还是一样,何况你不想要努力,不要白费力气了。”
说完了这句话,我看也不看裴承哲,转身就回了病房。
病房的门紧紧关着,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肆意的在脸颊上流淌着。
我倚靠在门板上,双腿无力,软踏踏的从门板上滑下来,抱着膝盖低声啜泣着。安安还在睡觉,我只能咬紧了手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怕吵醒了他。
门外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不知道裴承哲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也不知道裴承哲有没有离开。
这一晚我呆坐了一晚,大脑中一片混乱。
天蒙蒙亮,安安就醒了,睡了一晚上,他的精神好了不少啊就是面色还不太好看,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样子。
安安的身体很虚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裴承哲要我打掉孩子时,给我注射了麻药,开始的时候我倒是没有怎么太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去做孕检的时候,医生和我说起过这个问题,担心孩子出生之后会有残疾。
当时我也是满心不安,犹豫着要不要把孩子打掉,但拖来拖去孩子越来越大也无法打掉,就顺其自然了。
生下安安之后,我立马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庆幸的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怀孕时太瘦弱,也没有什么营养,安安的身体十分虚弱。
之后我百般照顾着安安,担心他会有什么闪失。
“妈咪!”安安揉了揉眼睛,小手不停的抓着身上的红疙瘩,软声说着,“好痒。”
我急忙走过去,将他抱在怀中,控制住他手上的动作,轻声开口说着,“不要抓,感染就不好了,妈咪给你涂药膏。”
安安乖巧的任由着我的动作。
我将他的衣服脱下来,小心翼翼的涂着药膏,小小的身上都是细密的红疙瘩,有些都已经被抓破了。
安安高烧了一晚上,裴承哲没有及时送去医院,而是给安安用酒精擦拭着身子去热,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安安对酒精过敏,浑身都起了红疙瘩。
看着这些红疙瘩我很是心疼,几乎要止不住眼泪了。
“妈咪,我不疼,你别哭。”安安靠着我的胳膊,小手擦着我的眼泪,软软糯糯的说着。
我的眼泪顿时就止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滑落,安安慌乱的擦着我的眼泪,“妈咪,你别哭。”
“对不起安安,是妈咪没有照顾好你。”我哽咽着说着。
安安伸手搂着我的脖子,小声说着,“妈咪你别哭,等我长大变成真正的男子汉了,就让我照顾你,再也不让你流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