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千漪雪神色无比古怪的看了眼宫铩予,随即垂下眼帘看着洗的发白的袖子,纤瘦的手指轻轻扣住衣袖,伸到宫铩予面前,笑的意味深长的弯着那好看的眼睛,语气极其欢快的说道:“你觉得呢?以我的处境在千家,应该得到的尊贵丝毫没有得到过,这件衣服可是我最好看的一件呢,你觉得样式如何?”
宫铩予神色有些难看的伸手捉住她的手,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她的指尖传来,他下意识的握紧她那纤瘦的手,不允许她收回手的拽住不放,“这就是你性子突然大变的原因?漪雪,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千府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清风拂过,千漪雪看着面前这个向来冷酷不让人靠近的男子,突然神色带着几分怜惜甚至是懊悔的看着她,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愣了一会,她眨了眨眼,一股狡黠之感瞬间布满眼眸,她故作委屈的半咬住嘴唇语气有些发颤的看着宫铩予,哀怨的说道:“你一下子问的问题太多,我记不清。”
看到这幅模样的千漪雪,宫铩予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瞬间翻涌而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看到千漪雪一副可怜状的看着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你弄疼我了。”
如同被烫到一般,宫铩予快速松开手,耳垂处微微染上了一丝丝的红晕之意,看到她神情满是得逞状,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在我面前,你不必掩藏住真实的自己。”
她无所谓的看着不远处的风景,手中不知捏着一块小石子,稍微用力朝前方置去,用着让人心软的语气回答宫铩予的话:“是吗?那漪雪谢谢皇子你了。”
她突然而来的客气,让宫铩予有些意外,最终没忍住扭头看了眼神色有几分悠闲的千漪雪,“这般生疏,倒不像你的性子了。”
他话音刚落,千漪雪神色一僵,整个人像是被冰霜裹住一般,她轻描淡写的看了眼身旁的宫铩予,眉目之间尽是一片陌生的疏远之意,让宫铩予觉得心里异常的难受,只听到她语气极其寡淡的说:“我的性子?你了解我多少?”
不愿意看到她这么陌生冷淡的表情,宫铩予扭开头微微皱眉,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别转移话题了,你在千府可是受委屈了?”
她的话带着几分调戏的意味,宫铩予眼底闪过几分笑意,他侧着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纵容,“如果你想只要你说,我一定帮你,我会一一亲自收拾让你受委屈的人。”
听到这话,千漪雪眼里冒出一缕缕捉弄的意味,她低下头语气故意流露出悲愤咬牙切齿状的说道:“是吗?如果想让你替我杀人放火呢?”
“绝不退缩反悔。”
突如其来的认真,让千漪雪一下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目光难得带上几分茫然的看着宫铩予,这男人今日突然古怪的狠,就像是眼睛被什么糊住了一般。
她低声轻咳几声,委婉的表达出她对宫铩予的变化有些措不及防,以及满满的疑惑,“那啥,你是不是不舒服?”
听到她这话,宫铩予没忍住笑意,眼底竟泄出了几分欢喜的笑意。
看到宫铩予这副模样,千漪雪目光越发的的温和,不知为何宫铩予只觉得这目光让他心里有几分抵触,他似乎感受到她这目光之中丝毫不加以掩盖的怜悯之意。
这时,她语气越发的温柔,满满的不忍心揪着宫铩予看,眉眼之间的怜悯越发的浓烈,让宫铩予难得产生几分茫然之意。
千漪雪那好听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她道:“好生可怜,你务必要好好接受治疗。”
这话一出,宫铩予表情僵住了几分,随后满脸无奈的低声轻咳,“你告诉我是与不是即可。”
千漪雪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精光,她一手搭在桌面上,一手撑着下巴细细看着面前的男子,精致好看的眉眼着实让人羡慕极了。
她语气忽然变得极其寡淡,生疏得让人心生凉意,“怎么,你要插手吗?”
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得不爽,宫铩予眉头紧锁,视线与千漪雪的视线对上,一个带着几分复杂,一个目光清澈干净得让人容易陷入其中,最终他挪开视线假意低声咳了几声后,说道:“不必转移话题,我只想知道你在这千府过得如何?是不是被人欺负受尽了委屈?”
既然他这般执着,千漪雪也没必要再继续转移话题,她嘴角勾着几分冷笑,周身更是扬溢着一股刺骨的寒气,“是啊,谁不知道千家大小姐,只不过徒有虚名罢了,过得日子连下人都嫌弃,你说我过得如何?”
她顿了顿,侧着脑袋看着宫铩予因为她的这番话,而变得有些怒火的模样,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但是这笑声之中,宫铩予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笑意。
语气平缓,字字如同裹着她一层力气一般,从那樱桃似的红唇吐出,“受尽委屈?不不,你错了,应当是受尽了耻辱才对。”
心口突然刺痛几下,宫铩予突然冒出一句他自己都觉得无脑的话:“你父亲呢?”
听到宫铩予的话,千漪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极其恶劣的说道:“你是天真吗?我可不信你本质这般纯良。”
宫铩予:“……”
无话可说。
“我不是以前的性子,柿子谁都是挑着软的捏,以前的我太草包太怂了,因此才被人这般欺辱却一声不吭生生受着这本不应该属于我的耻辱。”
宫铩予没有说话,目光里的纵容隐藏在眼底,千漪雪没有注意道。
她像是无趣的捉起桌面上的茶杯,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着,“他们都是刽子手,把以前的我屠杀了,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呢。”
“各个击破我不大擅长,不过呢,我善于攻心。”她突然笑了笑,笑的如同三月春风拂面,清爽舒服,“我要让他们付出双倍代价,让她们为以前的我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