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孙叔是除林子浩以外最大的股东。他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最大的乐趣就是到到处旅行。
如今看来，一切只是表象。
“你的意思是……沈凌是在纽约的时候认识孙叔的？”沈思雨的疑团很多。
林子浩轻轻点头，坦白说：“锁定了目标就好办，我们只要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就行。放心，我答应过你会找出杀害沈凌的凶手。”
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沈思雨忘了有多久没尝过这般忐忑的滋味。她陷入了沉思，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笼罩着。
许久，她才打破沉默问道：“假设孙叔是教唆杀死沈凌的人，那么他一定认识思思。那条手链，也许就是孙叔送给思思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林子浩勾搭唇笑说：“对，你提醒我了。我会吩咐小程往这个方向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条手链是限量版，每一条都有特殊的编号。如果是孙叔送给思思的，一定会查到什么。
林子浩拨通了小程的电话，吩咐他追查手链的下落。
“林先生，酒店的监控录像和入住记录我都查过了，沈凌在出事前几天曾经来过，登记的却是思思的名字。”小程如实汇报。
“能查到监控录像吗？”林子浩问道。
“我还在看，希望能尽快找出线索。”
挂了线，林子浩来回踱步，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我打算去一趟温泉度假村，希望能找出线索。”
“我跟一起去。”沈思雨主动提议说。
入秋以后，北城的天气不太稳定，天气预报说傍晚时分会有暴雨。
上午还是阳光普照，下午时分已经乌云密布。林子浩驾车前往郊区的温泉酒店，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凝重，谁也没有说话。
到达酒店已经是傍晚时分，秋雨预约而至。两人双双赶到监控室，发现小程还在查看录像。
“有什么发现吗？”沈思雨焦急地问道。
“还没，沈凌和思思进了房间以后一直没有出来，中午和晚上都是点餐。”小程盯着电脑屏幕，揉了揉干涩的双眼说：“看了一下午的录像，有点眼花。”
林子浩敲了敲桌面，提醒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替你看。”
小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嬉笑说：“不用了，我不累。”
“去休息吧，你的眼睛都红了。”沈思雨催促说。
回头看了林子浩一眼，小程发现他也盯着自己看，眼神里透着命令的意思。自家老板的话里话，他终于读懂了。
“好……那我去睡一会儿，你们慢慢看。”小程识趣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沈思雨陪着林子浩看录像。监控室里落针可闻，两人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没有说话。
突然，沈思雨打了个喷嚏。
林子浩连忙脱下外套帮她披上，叮嘱说：“天气转凉，小心别感冒了。”
今早出门的时候，沈思雨只穿了一条针织连衣裙。她最怕冷了，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谢谢。”外套还带着体温，沈思雨裹紧衣领，目光飘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林子浩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侧脸线条柔和了很多。忘了有多久，沈思雨没试过这么近距离打量他。
分开的这半年，他的容貌一点也没变。只是眼神，没有了往昔的凌厉，多了几分温柔。
“我的脸脏了吗？”林子浩突然摸了摸脸颊，不解地问道。
“没……没有……”沈思雨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挪开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刚好这时候，她看到录像里的身影。
沈凌独自一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全程低着头。没多久，思思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上前亲昵地挽着他的手。
“停一下……”沈思雨脱口而出道。
林子浩连忙按下暂停的按钮，盯着右下角的时间解释说：“在酒店待了一天，两人都没出过房间，看来这次并没有跟孙叔见面。”
沈思雨没有说话，指尖落在电脑屏幕上，视线一片模糊。半年多了，自从沈凌离开以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活着时候的视频。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沈凌的笑容那么牵强？
“思雨……”林子浩握紧沈思雨的手，安慰说：“我陪你上房间休息一下？”
闭上眼，沈思雨努力把泪水忍了回去，轻轻点头。
雨越下越大，沈思雨站在窗边盯着夜空发呆。刚才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一幕，再次勾搭起了她对沈凌的思念。
“小程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下山的路山泥倾泻，恐怕今晚无法回去了。”林子浩的视线落在窗外，叹气说：“这场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沈思雨讨厌下雨天，总会让人勾搭起不愿回忆的往事。她微微叹气，询问道：“有酒吗？”
愣了愣，林子浩皱眉问道：“你要喝的话，我让服务生送上来。”
“好。”
两人一桌，沈思雨自斟自饮，很快一瓶红酒便见底了。她还想开第二瓶，却被林子浩阻止了。
“够了，你已经喝了一瓶。”林子浩柔声劝说。
“别管我。”沈思雨的脸颊微红，挣脱男人的手把红酒夺了过来。怪不得别人常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喝再多也不会醉。
“虽然今天没有收获，但我会继续追查这条线索。”林子浩静静地看着身旁的女人，心尖隐隐作痛。
她伤心，他心里也不好受。早知道，就不该带着她过来。
沈思雨斟满红酒，晃了晃杯子，苦笑说：“是我对不起沈凌，没有保护好他……你知道吗？这半年来我经常梦到沈凌，每一次都会哭着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
“这件事跟你无关。”林子浩夺过沈思雨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好了，再喝你会醉。”
沈思雨笑了笑，自嘲地说：“醉了也好，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曾几何时，林子浩也这么认为过。沈思雨刚离开的那段日子，他拼了命地喝酒。
“思雨，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无法改变。我们可以做的，只有珍惜眼前人。”林子浩夺过酒瓶，重新斟满一杯，再次喝光。
自从半年前胃出血以后，林子浩再也没有碰过酒。他想得很清楚，如果身体也弄垮了，他怎么把老婆哄回来？
每次想沈思雨的时候，林子浩就会到别墅里待着。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盯着墙上的婚纱照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