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寿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沈思雨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露出防备的表情：“顾先生，我想……这么晚了不太方便。”
怔了怔，顾成军才叹气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其实只是一场误会。”
说完，他掏出钱包翻开，递到沈思雨的面前。
沈思雨仔细一看，脸色随即阴沉下来。“这张照片……”
顾成军收好钱包，神色落寞：“我们坐下来，再慢慢聊吧。”
医院二十四小时餐厅。
沈思雨坐在角落的位置，盯着手中的照片发呆。照片有些年月了，边缘被磨得泛白。
可是女人的容貌，却跟沈思雨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双眼，水灵、黝黑，就像刚被冲洗过的黑葡萄。
她身上穿着宝蓝色的旗袍，正是沈思雨那天误穿的那件。
这个女人看起来有点脸熟，沈思雨好像在哪里见过。对，就是被顾成军救起来以后住的房间，有一张合照。
可是合照里的女人，要比这张照片里的人消瘦和憔悴一些。
“长得跟你有几分相似，对吧。”顾成军苦笑说。
轻轻点头，沈思雨把照片递给顾成军，若有所思地问道：“难道她就是……小君？”
“嗯。”顾成军坦白道。
看到这张照片，沈思雨终于明白那天晚上，为什么顾成军会情绪失控。穿上旗袍，她们起码有六七分相似。
死去的顾太太在顾成军心中的地位很重要，想必也是一时冲动之下，才会做出那种事吧。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顾太太吧？”沈思雨苦笑着问道。
轻轻摇头，顾成军看待沈思雨的目光又深了几分。“其实，我曾经误会你是我和小君的女儿。很可惜，你不是。”
女儿？
对，顾成军有一个被绑匪烧死的女儿。想起这段经历，沈思雨对他满是同情。
曾经，她也怀疑过自己是顾成军的女儿。可年龄对不上，看来一切只是巧合。
顾成军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其实尸体早已经找到了，只是我……不愿意接受事实而已。”
类似的经历，让两人有种惺惺相识的感觉。
“旗袍我已经收到了，今晚是为了上次的事该向你说声对不起。”顾成军小心把照片塞回钱包里，诚心道歉说。
沈思雨勾搭唇浅笑，安抚说：“误会解开了就好，我相信顾先生不是那种人。”
“林总，大概不是这么想吧。”顾成军把咖啡一饮而尽，自嘲地说：“因为这件事，他还特意抢了我想要投标的地皮。”
“什么地皮？”
“城南的地皮，挨近我的工厂。如今扩展车间的计划，只能搁浅了。”顾成军没有半分惋惜的意思，商场上的输赢都不是绝对的，是他小看了林子浩对沈思雨的在乎。
眸光微敛，沈思雨自言自语地说：“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顾成军唤来服务生结账，坦言道：“虽然我跟林子浩有些旧恩怨，但不影响和你之间的交往。日后，我希望你不要老是躲着我。”
勾搭唇苦笑，沈思雨想到什么解释说：“其实上次，是顾太太吩咐佣人带我上去换衣服的。如果我知道那是……小君的衣服，绝对不会碰。”
话落，顾成军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了。”他起身扣好西装的纽扣，淡淡地说：“我还要搭夜机去香港，先走了，祝沈凌早日康复。”
“谢谢！”
离开医院，顾成军打算驱车前往机场。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翻了翻公文包，发现找不到通行证了。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林氏集团的丑闻在整个行业的影响很大。加上香港分公司出了事故，顾成军才急着前往处理。
可是顾柏豪突然胃出血送进医院，刚才又跟沈思雨聊了一会儿，估计赶不上今晚的航班了。
深思熟虑之下，顾成军还是决定先回家，改签明天早上的航班。
顾柏豪不在家，佣人肠胃不舒服请假了，偌大的别墅里冷冷清清的。顾成军没有卸行李，输入密码进了屋里。
大概年纪大的缘故，顾成军有些累了，沿着木质楼梯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卧室门口，他隐约听到卧室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他是个疑心重，警惕心强的人，一听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
没错，声音是从主卧室里传出来的。女人的声音一浪接一浪，听得顾成军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往卧室门口走去。
卧室里的声音，对于顾成军来说并不陌生。女声，是顾太太；而男声，正是他的司机。
“怎样，那个老不死厉害，还是我厉害？”
“结婚这么久，他碰我的次数一只手能数得出来。”
“哈哈，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能忍得住不碰你？”
顾成军的脸色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却仍旧沉得住气。他细想了一会儿，回到书房把卧室的备用钥匙取过来。
这个女人，居然趁着顾成军出差的时候偷男人，胆子可真大。
门被推开，顾成军当即把卧室的吊灯打开了。刺眼的光线袭来，顾太太猛地一愣，随即推开身上的男人。
带看清楚进来的人是顾成军时，顾太太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她吓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地说：“成军，你怎么来了？”
听说是顾成军回来了，司机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惶恐地问道：“老爷……”
冷哼了一声，顾成军指着门外命令道：“先出去，到书房等我。”
司机狼狈地爬起来，抓起衣服穿上，如箭一般冲出了房间。
顾成军一步一步走近，脸色阴冷如水：“那天晚上，是你吩咐佣人带思雨换衣服的，对吧？”
从没想到，顾成军抓住她会问这个问题。顾太太摇了摇头，咬牙应说：“没有。”
“没有？”顾成军走到床边，一把扯住顾太太的头发下了床，挥手就是一巴掌。“说，到底有没有？”
顾太太被扇得眼冒金星，泪水夺眶而出：“没有……真的没有，我知道那是小君的衣服，绝对不会让佣人给林太太穿。”
“啪”的一声再次响起，顾太太的另外一边脸颊，再次挨了巴掌。
“别直呼小君的名字，你不配。”顾成军暴躁地踢翻了落地灯，嘶吼道：“敢在我面前说谎，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