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思雨辗转反则睡不着。起来喝水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多。
她刚走到厨房，隐约听到胳膊房间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是思思。
她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一口气把水喝完，然后匆匆回到卧室。门刚被关上，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
沈思雨靠在门上，听到客厅的方向传来轮子的声音。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思思拖动行李箱发出的声音。
没多久，客厅的门被关上。
沈思雨的心里满是疑惑，想了想，快步走到窗台旁，小心撩起了窗帘。
今夜的月色很好，让沈思雨感到意外的，是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没多久，思思匆匆拉着行李箱出来了。
车子的后尾箱打开了，思思费力把箱子塞了进去，然后钻进汽车。
很快，车子发动离去，消失在夜色当中。
沈思雨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拨通了林子浩的电话。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接通她的电话。
“这么晚打电话给我，睡不着？”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而来。
电话的那头有点喧闹，林子浩用西班牙文说了几句什么，接着解释：“我在开视频会议，刚好结束了。”
“子浩，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码。”沈思雨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淡定地说。
半小时后，林子浩赶到了公寓。
开门的时候，沈思雨满脸倦意，看得出来一整夜没怎么睡。
“车牌号码查到了，是登记在一个夜总会的名下。”林子浩解释说。
夜总会？
沈思雨陷入了沉思。
林子浩大步走进客厅，疑惑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思思会偷偷摸摸离开？”
沈思雨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刚才我到思思的房间看过，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留一丝痕迹。”
“你觉得她有可疑？”林子浩皱眉问道。
半响，沈思雨才轻轻点头，把心底的疑惑说出来：“今天思思知道我同意解剖，反应很强烈。一会儿说过两天回老家，一会儿又说买了明天的车票回去。”
“你觉得思思与沈凌的死有关系？”林子浩的神色凝重。
一句话，戳中了沈思雨心底的痛处。
她一整夜睡不着，不断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
沈凌出事的那天，除了医生和护士，就只有林子浩和思思在病房里出现过。
沈凌住的是VIP病房，众所周知，这个楼层的保安是出了名的严谨。
事发的那天，沈思雨先入为主，误会林子浩与沈凌的死有关系，却忽略了一个人。
那就是思思。
“子浩，其实我对思思的事情知道得很少。沈凌出事以后，她一直用心照顾他，我……”沈思雨感觉脑袋乱糟糟的。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与思思见面的态度，与沈凌出事后判若两人。从无礼傲慢，到热情关心，让处于悲伤中的沈思雨放下了警惕。
沉默……
林子浩微微叹气，提议说：“我们去一趟夜总会，也许会有发现。”
“现在过去？已经快三点了……”沈思雨疑惑地问道。
“这个时候，夜总会才是最热闹的。”林子浩解释说：“不过出发前，你得陪我回去取点现金。”
北城金碧辉煌夜总会。
林子浩虽然很少到这种地方来，可对这间夜总会也有些印象。听说这里的老板是道上的人，在里面工作的女孩都有人护着，相关部门也不敢乱来。
沿着昏暗的走廊往包间的方向走去，沿路有不少浓妆艳抹的女孩，朝林子浩打招呼。
喧闹的声音，偶尔从未关紧的门缝里传出来。糜烂的夜生活，是沈思雨未曾见过的另外一个世界。
还没走到尽头，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孩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扶住墙壁不断干呕。下一刻，一个大肚腩面目狰狞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发，低吼道。
“进来，继续喝！”
女孩看起来已经醉了，被男人这么一扯倒在地板上，神色惶恐：“李总，我……我喝不下了。”
“喝不下，还得喝。”男人把女孩车间了包间，“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沈思雨吓了大跳，抱住林子浩的胳膊不敢说话。他把她拦在怀中，安慰说：“别担心，有我在。”
好不容易拐了几个弯来到包间，经理迎上前打招呼说：“老板，想喝什么酒？”
林子浩把钞票压在茶几上，淡淡地说：“先给我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姑娘过来，年轻的不喜欢。”
经理眉开眼笑，抓过钞票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最好的，经验丰富。”
包间的门被甩上，沈思雨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问经理？”
“这些人很圆滑，不会乱说话。”林子浩解释说，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有思思的照片吗？”
沈思雨翻了一会儿手机，才松了一口气说：“这张照片是前几天拍的，刚好思思帮我扶着背景墙，拍进来了。”
照片中的思思并没有化妆，清纯得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沈思雨看着照片发呆，没多久，经理带着一群年轻的女孩走进了包间。
“老板，先看看这一批，不喜欢我们再换。”经理热情地招呼说。
进来的有六个女孩，标准的网红脸，估计卸了妆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谁在这里的时间最长？”林子浩淡淡地问道。
经理脸上的笑容有增无减：“玫瑰，她在这里干了四年，算是老熟人了。不过价格的话，当然……”
“你留下来，其她全部出去。”林子浩命令道。
经理毕恭毕敬地说：“老板好眼光，你们都出去吧。”
很快，包间里只剩下三人。玫瑰甜甜地喊了一声“老板好”，然后走到林子浩的身旁半跪下来，开始斟酒。
沈思雨见状，把手机递了过去：“你认识照片中这个女孩吗？”
玫瑰斟满酒，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笑说：“不认识，怎么了？”
林子浩浅笑几声，掏出钞票压在茶几上，提醒说：“如果你能给出有用的信息，这些钱都是你的。”
玫瑰盯着茶几上的钞票，神色淡薄：“老板，我真的不知道。”
呵，是林子浩太小看这些女孩了。他再次掏出钞票摔在茶几上，冷笑说：“三万块买几句话，你不觉得很划算吗？”
玫瑰吞了吞口水，露出为难的表情：“出卖别人的私隐，不太好。”
话落，沈思雨松了一口气。看来，林子浩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