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浩成了名副其实的奶爸，每天从公司离开以后，先去幼儿园接小布丁放学，然后一起到医院接沈思雨回家。
今天，沈思雨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上车以后一直没说话。
“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停车等候红绿灯的时候，林子浩忍不住回头问道。
轻轻摇头，沈思雨叹气说：“还不是为了柏豪的事。”
在林子浩的眼中，沈思雨是个爱操心的人。从前操心沈凌，现在操心顾柏豪，从没闲下来的时候。
“柏豪的年纪不小了，有些事情该学会自行处理。”林子浩劝说。
沉默许久，沈思雨叹气说：“子浩，我想去一趟柏豪的公寓。”
自从上次在警局闹得不欢而散后，顾柏豪与顾成军大吵一顿。一气之下，这小子离家出走，搬到市中心的公寓。
公寓的密码，除了顾柏豪以外，只有沈思雨知道。他的性子再闹，最信任的人还是自己的胞姐。
推开门，浓烈的酒精味迎面而来。客厅里漆黑一片，沈思雨小心翼翼找到电灯的开关。
“啪”的声音响起，刺眼的灯光让沙发上的男人发出了一声低吼。他挪了挪位置，头也不抬地问道：“姐，你怎么来了？”
酒瓶丢了一地，茶几上摆满了快餐饭盒。估计好几天没收拾了，难闻的气味让沈思雨有种想吐的冲动。
沙发上的男人光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破洞的牛仔裤。如果不是手臂上的纹身，沈思雨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
“你有多少天没出门了？”沈思雨露出嫌弃的表情，责备道。
顾柏豪翻过身，眼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浑浑噩噩地说：“忘了……两天还是三天。那晚喝酒喝得断片，好几天没缓过来。”
沈思雨抓起地板上的衬衣，随手往顾柏豪的脸上丢过去：“马上洗澡，我有事跟你商量。”
“有事明天再说，我还没睡够。”顾柏豪揉了揉双眼，重新倒在沙发上。
“如果是关于小悦的事呢？”
顾柏豪连忙爬起来，看了沈思雨一眼，快速往浴室的方向跑去。
半小时后，顾柏豪重新回到客厅，发现杂物已经被收拾干净。沈思雨坐在沙发上喝牛奶，挑眉冷笑说：“坐吧。”
“姐，你是田螺姑娘吗？”顾柏豪的脖子上搭着干毛巾，慵懒的样子倒有几分花花公子的味道。
他的长相随了顾成军，五官深邃身材高大。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
这个年代，有钱又会哄女人的男人，确实有玩的资本。
听顾成军说，这小子早熟，看香港的警匪片多了，老幻想自己是大佬，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放纵过度的人，最后还不是应了大佬的那句话：出来行走江湖，始终要还。
“我怀孕了，哪有本事当你的田螺姑娘。”沈思雨瞪了顾柏豪一眼，没好气地说：“刚打电话让物业管理公司派清洁工上来了，要不然屋子像垃圾桶似的，站的地方也没有。”
顾柏豪脸皮厚，嬉笑说：“你对我最好了，过来亲一口。”
说着，他扑上前就要抱住沈思雨亲。她抓起抱枕砸了过去，小声骂道：“别卖嘴乖了，说正事吧。”
提及程悦的事，顾柏豪唇角的笑容僵住了。
“我和程悦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别人常说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这句话沈思雨信了。她从顾柏豪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心有多疼。
“柏豪，看着我的眼，问你一个问题。”沈思雨的语气严肃。
“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顾柏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大字型倒在沙发上。
“你爱小悦吗？”沈思雨认真地问道。
顾柏豪的唇角无力上扬，假装满不在乎地说：“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你……”
“告诉我，你爱小悦吗？”沈思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说话。
抬头盯着天花板，顾柏豪陷入了沉思。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爱”与“不爱”；这些话题太沉重了，不适合他的性子，更不适合用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从小到大，他做什么事情都是随心所欲，不计后果。
赛车与女人一样，不过是可以随时更换的座驾。只不过众多女人当众，有顾柏豪偏爱的那一辆，也有持有时间长的那一辆。
“我不知道……”顾柏豪苦笑说。
“你不知道？”沈思雨没忍住，再次抓起抱枕砸在顾柏豪的脸上。
怪不得程悦被伤得那么深，原来这个男人的情商不是低，而是负数。“那人家相亲结婚，你凑什么热闹？既然不喜欢，别阻止她寻找自己的幸福？”
顾柏豪抓了抓额发，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看在亲弟的份上，沈思雨早就亲手弄死他。耐着性子，她最后一次问道：“你知道小悦为什么跟你分手吗？”
这个问题，顾柏豪也曾仔细思考过。大概是程悦想要结婚，而他却不想被婚姻囚禁。因为这件事，两人大吵了一顿。
“她想结婚，而我不想。”顾柏豪坦白说出心底话。
“你确定不是劈腿被发现了？”沈思雨黑着脸，咬牙问道。
仔细想了想，顾柏豪摇头应说：“没有，我不是这种人。”
笃定的语气，认真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在撒谎。沈思雨沉默许久，再次追问道：“你确定？”
顾柏豪很清楚沈思雨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人在她面前提及这件事，绝对不会特意上门审问。
“该不会……”顾柏豪恍然大悟，反问道：“是那次的事，被程悦误会了？”
这小子倒也诚实，终于不打自招了。
“终于承认自己承认劈腿了？”沈思雨眯起眼，讥讽道。
顾柏豪急了，一时间语无伦次：“冤枉我了，那次……虽然我们衣服都脱了，可没有发生关系。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顾柏豪焦急地抓住沈思雨的手腕，追问道：“因为这件事，小悦才跟我分手吗？”
沈思雨苦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