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杰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四目相对，气氛尴尬。
悠扬的钢琴声，落在张慧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认识这么久，他的身边从来没有亲密的异性出现，难道是有喜欢的人了？
想起手机里的照片，张慧不禁皱起眉头。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照片中的背影虽然模糊，但张慧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沈思雨。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论容貌，张慧并不比沈思雨差；论年纪，她比沈思雨要年轻得多。
周子杰的条件很好，怎么就喜欢上有妇之夫呢？
“子杰，你是不是喜欢思雨姐？”张慧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鼓足勇气追问道。
周子杰轻蹙眉头，脸色有点不自然。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会被发现，连忙转移话题说：“我想上个洗手间。”
说着，他起身离开了座位。沉默，很多时候表示默认。
张慧紧跟其后，一路追到演奏厅的走廊，忍不住解释说：“子杰，思雨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好几岁。”
男人走在前面，步伐加快。张慧的心很难受，像有锋利的爪子划过。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即使周子杰因为心仪的女生而拒绝张慧，她并不觉得难以接受；她心痛的，只是他喜欢的人是沈思雨。
“你知道她的老公是谁吗？林氏集团的总裁，你们是不可能的。”得不到回应，张慧小跑上前拦住周子杰，脸颊涨得通红
停下脚步，周子杰淡淡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怎么还要……”张慧的双眼泛起了潮红，情急之下抓住周子杰的胳膊解释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说出来会让你觉得唐突，可是我……不希望错过。”
这些年来，主动向周子杰表白的女生很多，死缠难打的甚至占了大部分。每一次，他都会耐着性子解释，不喜欢的从不给予任何希望。
唯独张慧，他莫名感到厌烦。也许，是心事被猜中的缘故。
周子杰用力挣脱张慧的手，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很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张慧，今晚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先送你回去。”
冷漠的语气，与平日阳光的样子判若两人。张慧有种被当头淋冰水的感觉，身体僵硬在原地无法挪动。
即使没谈过恋爱，但张慧看得出来周子杰在敷衍自己。
“话都说出口了，怎么能当没说过呢？思雨姐跟他的先生很相爱，绝对不会分开……而且你们的年纪相差这么多，根本不适合。”张慧脱口而出道。
周子杰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选择做点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个分贝：“我的事，不用你管。”
对，张慧管不着他们的事。可一个是自己倾慕的对象，一个是自己的同事。发现这个秘密，她该如何反应才好？
“你这么做，跟飞蛾扑火有什么区别？”泪水不争气地滑落，张慧哽咽道：“林总的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你……”
“我愿意这么做。”周子杰不耐烦地打断张慧的说话，眼神冷漠。“这件事，就当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丢下这句话，他掏出手机用打车软件叫一辆出租车。
“我帮你叫了车，就不送你回去了。”周子杰看着大门口的方向，冷声道。
张慧是个脸皮薄的女人，被周子杰这么拒绝，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离去前，她扔下这么一句话。
“子杰，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周子杰笃定地说。
***
从洗手间出来，沈思雨在走廊尽头碰到周子杰。他正在抽烟，动作不太娴熟，被呛到了。
“这里是无烟区。”沈思雨大步上前，夺过周子杰手中的香烟掐灭，好心提醒说：“被工作人员发现，会罚款。”
紧张兮兮又担心的表情，让周子杰感到暖心。
他也说不清楚为何会从拉斯维加斯一路追过来，自降身份进入中心医院当一名药剂师。这么做，大概只为了能离沈思雨近一点。
他喜欢这个女人，从第一眼看到的时间已经深深喜欢上了。
从小到大，周子杰做任何事都有一股勇往直前不畏惧失败的冲劲。
当初不顾家人反对选择了药学，毕业后没有接受英国最好的药业公司提供的offer，只带着简单的行李只身前往美国。
这一切，他从不后悔。
人的一生很短，找到喜欢做的事情或者喜欢的人，却很难。
他说不清喜欢沈思雨什么地方，大概是一个眼神，一个侧脸，或者是两人相处时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
周子杰笑了笑，反问道：“这里不是没有其他人吗？”
一句话，反倒让沈思雨不知如何接下去了。她轻轻摇头，苦笑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那我以后也不抽了，行吗？”周子杰把烟盒和打火机掏出来，毫不犹豫往垃圾桶里丢。
看着男人牵强的笑容，沈思雨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小张呢？”
“她先回去了。”周子杰看着出口处的方向，提议说：“这里靠近江边，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看演奏会的初衷，是为了陪张慧。如今她先走了，沈思雨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很晚了，我得回去。”沈思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原来刚才只在里面呆了二十分钟。距离演奏会结束还有一小时十分钟，估计林子浩没这么快赶过来。
想了想，她还是打算自行打车回家，免得林子浩来回折腾。
周子杰仿佛看穿了沈思雨的小心思，提议说：“要不我陪你出去等出租车？”
“好吧。”沈思雨应说。
北城进入了雨季，这些天断断续续下雨，沈思雨的包里长期备着雨伞。候车区没有遮雨棚，周子杰主动撑起雨伞。
“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天，拉斯维加斯也下雨了。”周子杰把雨伞往沈思雨的方向挪，右肩被打湿了。
她的身材娇小，身高只到他的下巴。因为职业的缘故，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
长发所以扎成马尾，昏暗的街灯洒在沈思雨的身上，朦朦胧胧的甚是好看。
这一刻，周子杰突然很想亲吻身旁的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