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醉回来之时,瑞王已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见陈醉从厅外匆匆进来便从那太师椅上坐了起来,看陈醉的面色亦不大好了,他心中便沉了起来。
“怎么?”瑞王问道。
他此刻正在和一位大臣商议如何扳倒太子,可二人论来论去皆是没有很好的办法。
但若是萧颜能在东宫之中与他们里应外合,那便能省去很多麻烦。
“萧良娣被太子贬为了承徽。”陈醉硬着头皮答道,“王爷,恐怕事情已经败露了!”
瑞王一听这话,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只是重重往后倒去,坐在那太师椅上一动不动。
厅中所坐的那位大臣也是一惊,但是随即便道:“王爷,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瑞王面色犹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现在起兵。
陈醉听了那大臣的话,心中不由的一惊,只是神色有些惊愕地看向瑞王。难道瑞王打算起兵?
他的神色变化叫瑞王全然看在了眼中,陈醉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垂下了头不敢再去看瑞王。
然而瑞王已然不打算将他在留在厅中,听他和大臣的谈话,只是目色深沉地看了一眼陈醉说道:“你先出去罢。”
陈醉虽然有心再听,可瑞王显然已经不打算再相信自己,只是垂首应了一声是,忙退了出去。
见陈醉退了出去,瑞王才转头去那看那位大臣问道:“陈大人,此话何解?”
“皇帝昏庸,成天同那些道士待在一处,不事朝政。”陈大人面露痛惜,眼底却闪过一丝奸猾的神色,“如今民不聊生,国将不国啊!”
他这话说的不尽不实,但是倒是十分迎合瑞王的心意。虽然皇帝昏庸无能,终日求仙问道,但如今朝政在太子的把持之下却并未有丝毫的问题。
陈大人见瑞王陷入沉思,眼中满是犹疑之色,忙煽风点火道:“王爷,如今太子已经知道王爷有起兵之心,恐怕也不会轻易罢休。”
“不如先下手为强,太子没有立即处置了王爷爱女,可不就是忌惮着王爷的势力么?!”陈大人接着说道。
瑞王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看向陈大人,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过是起兵,他早有打算,如今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不能将主动权交由太子手中。
陈大人见瑞王眼神笃定,心中揣测他恐怕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两眼一转,谄媚笑道:“王爷,老臣有个好法子。”
瑞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陈大人不妨直说。”
陈大人沉吟片刻,似是在措辞:“王爷不妨直接从皇帝下手,到时候直接将所有罪责推到太子头上,便可以名正言顺登帝。”
这话直说道瑞王心坎,这便是他的心病。他担心他登帝之后朝臣不服,反酿祸端。但陈大人的话完全的叫他放下了心,这样一来他便不用再担心旁的事了。
如此想到,瑞王不由眯眼冷笑,恐怕太子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倒时候只要萧蓉说动安王起兵,那太子便再无法应对!
萧颜被责令搬离椒香殿,第二日便有太监前来催促。她住的久了,物件难免有些多。只得拿了好些银钱给那些公公,麻烦他们一并搬往那望月居去。
望月居距离太平馆不远,地方偏僻,长年处于阴冷之中。萧颜心中苦涩,却还要陪着笑,怕那些奴才连搬亦懒的搬。
望月居长年无人居住,落了厚厚一层的灰。如茗目瞪口呆地从那几案上抹了抹,食指上便是一层的黑灰。她到底年纪小,当即便不满问道:“这望月居怎么无人打扫?”
“哎哟,我的承徽。”那太监笑了笑,眼底的不屑毫不掩饰。东宫之中的人都知道,萧颜这是不可能再得宠了,触怒了太子还能住到望月居,那纯粹是依赖了她的父亲是瑞王的缘故。“您瞧瞧,这里还缺东西么?”
萧颜只得尴尬笑了笑:“如茗不要乱讲话,真是劳烦公公了。”
那公公哼了一声,便扭头要出去,只是一扭过头去,便马上愣住了。“顾…顾昭训。”那公公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你好大的口气啊。”顾于欢冷笑道。
公公双手不停地搓着,讪笑道:“昭训误会了,昭训误会了。”
研墨最讨厌这些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当即白了那公公一眼,不等顾于欢再说话,便指挥道:“你去找了人,将望月居打扫一番。要叫我再看见一丝灰,便叫你好看!”
那公公虽然心头不愿,但不敢违抗。他眼中露出一丝不甘,却只是应了声匆匆忙忙地去外头喊人了。
“你没事吧。”顾于欢看向萧颜问道,她早知今日她搬离椒香殿要生事端,这才特意前来帮忙。不想一来,便看见她被一个管事的公公欺辱,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萧颜只是垂头笑了笑,双手攥紧了帕子,眼中泪光闪烁:“没有事,这样的事见的多了,倒是习惯了。”说罢,看了看顾于欢,笑道:“你今日怎么有空?”
见她那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顾于欢叹了口气,走了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不过是一个趋炎附会奴才,你大可不必如此任由他欺辱。”
萧颜听了她的话一愣,继而莞尔一笑:“是,你说的没错,我记下了,下次便不会再这样了。”
顾于欢听了她这话,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软绵而无力。不知为何,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心中便觉得萧颜对她的眼神中便夹杂了一些不同的感情,叫人觉得十分不舒服,却又挑不出来不妥。
望月居不大,比起椒香殿来,便是十分的窄小了。进门便是厅堂,左右两边儿各摆了一个酸枝木镂空雕花架子,架子上各摆放了一个白底青釉广口青瓷花瓶,此刻上面亦是落满了灰尘。
左边儿往里去了,便可见一帘珠帘,里边便是床榻。往右边儿去便是一些破落落满回城的桌案了。
此刻几个人在正厅里头站着,几乎伸不开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