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颜浑身颤抖,挣扎着又往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恐惧:“爹…爹…你怎么来了。”
瑞王眼神如淬了毒的匕首一般,直直直看向萧颜,面色阴沉不定。“你这个废物。”
这话深深的刺激了萧颜,她连自己颈间的痛苦也顾不上了,只是膝行着上前紧紧抓了瑞王的衣襟道:“爹,不是的。我不是废物。”
瑞王冷笑了几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还能如何,不过同你那个不中用的娘一般。”他揪着萧颜的头发,叫她抬起头来。“你记好了,若是我死了,你娘也活不了多久。”
萧颜只觉得自己心中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紧紧攥了起来,她这一世死也好活也罢,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娘。“爹女儿求求你,你救救娘罢。”
说着,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若是要救你娘,也不是毫无办法。”瑞王嘴角现出一丝诡谲的笑意。“乖女儿,只要你帮为父将太子妃…”
瑞王低头附耳在萧颜的耳边说道,萧颜脸色刷白,连连摇头。她心中虽然想帮助瑞王,却绝没有想过要去害顾于欢。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到这东宫之中,是谁施以援手,才叫她得以活到今日。
她的确是想帮助父亲将太子扳倒,但这和去害顾于欢却是全然不一样的啊。她眼中莫名浮现顾于欢那般巧笑倩兮的模样,不由心惊不已。
若是她帮瑞王将她带到宫外,顾于欢会如何?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见她这副模样,瑞王心中无名火起,当即便要抽身离开。
萧颜心中一惊,她不愿去害人,可若是她不去害人。那她的母亲又该如何!
未曾等他走到门口,便听萧颜在身后哭喊道:“好!好…我做就是了…”
萧颜的面颊有一半埋藏在阴影之中,手指死死扣进土地,她不由得在心中倒数。
只听“砰”的一声,那宫婢所住的房中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得手了,走罢。”
“研墨,你进去瞧瞧。看主子们的茶凉了没有,别玩的忘了时间了。”流辞拍了拍研墨的手,催促道。
研墨一拍脑门,想是自己玩的太过入迷。竟然将这事亦忘的一干二净了,当下便吐了吐舌头,恐怕自己今日晚上又要挨骂。想罢她忙将花绳从手指之间脱了开去,丢给如茗,径直往厨房去了。
流辞眼见她去了,便也推门往殿中去。留如茗一人坐在石阶之上,百无聊奈地拨弄那花绳。
“啊!”
只听流辞尖叫一声,如茗吓得将手中的花绳都丢了出去。她慌忙地站了起来,往殿中跑去。一旁厨房之中的研墨也听见她喊叫,忙从厨房跑了出来。
便见如茗和一脸焦急的流辞撞了个满怀,研墨忙扶着差点坐到地上的如茗,责问道:“什么事情,这样慌忙!”
“太子妃…太子妃…”流辞慌忙地说了几句,也没有说个明白。
研墨“嗨”了一声,将她从门口推开。只见方才顾于欢和萧颜所坐之处,皆是一片空空,顾于欢的茶盏揭开了一半。此时亦是一片冰凉,连带着研墨的心中也凉了起来。
“太子妃…太子妃呢?”研墨心中一片惊慌,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样凭空便消失了。她眼底露出惊恐的神色,只是去抓流辞的手臂,流辞攥着她的手,手心之中也是一片冰凉。
流辞强自镇定道:“研墨,你在宜春宫中再找找。”说罢,又一脸焦急地看向,怔在原地的如茗:“如茗,你去望月轩中看看,是不是承徽和太子妃一同去了望月轩。”
“你呢?”研墨愣愣地看着流辞问道,她心中一片惊慌,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紧紧攥着流辞的手,希望她能就地就能将顾于欢找了出来。
流辞撇开了她的手:“我去找董公公!”
“殿下,是老臣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顾明之单膝跪地,垂头拱手说道。
钟佑见他跪下请罪,忙上前将他扶起:“顾大人快快请起,瑞王本就狡诈。大人带人救出了父皇和母后,已是功不可没。”
顾明之一阵唏嘘,他不曾想,在皇宫内苑之中,竟然也能叫瑞王轻易脱逃。当下只是扼腕叹息,若是他能亲自押送瑞王,也许便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钟佑的心中又何曾不是如此想的呢,眼看一切都已然结束,却叫瑞王脱逃。这就如同放虎归山,给众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但他心中也是明白,瑞王生性狡诈。况且顾明之刚立了大功,若不是他及时赶来,不知他还要和安王缠斗到几时。
这么想着,钟佑叹了口气:“既是叫瑞王脱逃,恐怕我们的计划也要变化了。”
顾明之叫钟佑扶了起来,刚在一旁坐定。他听到太子说这话,不由点头同意道:“的确如此,瑞王这些年所残存的势力不可小瞧。”
他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若是瑞王早有准备,恐怕他们亦无法找到瑞王。瑞王若是蛰伏了几年,要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还有安王从旁辅助。
这么想着顾明之面色变得十分凝重,当下之急是同太子一同打入瑞王的封地,尽快找到瑞王,将他擒获方才是上策。
他正要开口,告诉太子他心中所想。
不想董余从外头匆匆跑了进来,脸色刷白。钟佑不禁蹙眉问道:“你来此处做什么?”说完,他心中一惊。莫非是东宫之中出了什么事?
董余面色十分难看,眼底一片惊慌,颤声说道:“殿下,太子妃不见了!”
“不见了?!”钟佑愣了一愣,继而眼神便锐利起来,浑身充满了戾气,“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说罢他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面色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