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说什么?”只见钟婶子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在地,还好钟佑眼明手快,稳稳的将其扶住。
“王妃!是在下策划的伏击宁王,请王妃治罪!”说着,陈醉又对着钟婶子磕了几个响头。
钟婶子强打起精神,对着那两个大叔道:“你们快去请世子过来!”忙又转过头对着地下的陈醉道:“等世子过来,你与他把话说清楚吧!”便转身而去,不再看在场众人一眼。
“你说,是你策划伏击的我父王?”钟俊一脸怒容,对着下首的陈醉喝道。
“正是在下策划的!那时我效忠于瑞王麾下,却苦于无甚功绩,怕不被瑞王重视。”说着拿出身上一封信件,递给了钟俊,接着道:“瑞王当时与我们说,截获了这样一份信件,恐宁王有反心,欲向皇上进言诛杀!”
这封伪造的信件,是他离开瑞王麾下时特意带在身上的,想着哪天能用这封信来揭露瑞王的真面目,只是瑞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果真钟俊看了这封信,一拳狠狠的打在一旁的木桩上,木桩顿时断落在地,显然已经怒极。只听他恨恨道:“这分明是伪造的信件,我父王一生戎马,怎会生有谋乱之心!”
陈醉当时也是如此认为,他本是敬佩宁王铁血沙场之人,奈何瑞王拿出的信件与一些片面之词,便就此相信了宁王想要谋逆。
陈醉依旧沉声道:“当时皇上也是如此认为的,皇上驳回了瑞王的请命,说是要当面对质宁王殿下。”说着低下头,接着道:“瑞王恐当时当面对质,陛下会念及兄弟之情,放了宁王…”
陈醉对着钟俊又是几个响头,颤声道:“在下当时并不知,瑞王是有意诬陷宁王殿下,只以为瑞王怕宁王进宫会挟制住皇上,便向瑞王进言…”说着又是几个响头,直到额头渗出一片鲜红为止,“在下便进言,进言让瑞王在宁王进京朝贺途中,将其伏杀……”
曾经无数次接近真相的钟俊,都刻意的不去触碰,他怕这个真相对自己的打击太大,他还不如去恨,去恨那个九五至尊之人来的简单畅快,只是没想到听到真相的那一刻他却异常的平静。
于是他对着下首的陈醉摆了摆手,缓缓说道:“你起来吧!这不怪你,你当时也是受奸人蒙蔽。”
陈醉自知自己万死难辞其咎,又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就是不起身:“不,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宁王殿下还有一线生机的!”
却听钟俊一声怒吼:“都说不关你的事了!他人若是存心想害父王,父王如何能防得住!”
众人均是一愣。
陈醉赶紧醒悟过来,连忙道:“谢世子!谢世子!”随即便起身对着钟俊毕恭毕敬一礼。
苏君和心道,没想到这宁王世子的心胸居然如此开阔,真是难得!
钟俊无数次幻想着,那个九五至尊的人会得到怎样的报应,可当那人被瑞王当众之下杀死的消息传来时,自己却并没有大笑出声,也没有仇人得诛的痛快,就因为那个杀他之人也是杀了父王之人吧?
仇人们互相残杀不是他最喜闻乐见的吗?为什么心中依旧闷闷不快?
难道是他钟氏的江山被外人夺了去?只是当有人站出来说要他帮忙夺回钟氏江山的时候,他却步了!或许他害怕,害怕自己会有父王那样的下场吧!
母亲曾经多次劝慰自己,莫要将仇恨种在心里,在这片山间田园里不也是活得自得其所逍遥畅快吗?可他心里却总是无法放下那刺骨的仇恨,无法放下父亲对自己的期盼,他要成为对天下苍生造福之人,不想成为老死乡野间的弱者。
可是这么多年,他却活得像个弱者,只知道逃避,逃避那残酷的现实!
同样是此时得知到真相的钟佑,不由得想要去宽慰一下眼前这个明显有些失神的人,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沉思了几番,只是道:“俊哥!我们一起去杀了萧泱这个狗贼,为父皇与宁王叔报仇吧!”
是啊!他要做的是为父王报仇啊!不然他们这些年隐居于此日日操练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这一天啊!
于是钟俊点了点头,对着钟佑道:“佑弟!是为兄对不住你!还错怪了皇伯父。是为兄愧对我们钟氏一族!”
说着便痛哭出声,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而钟俊却是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怒气和怨气一道哭了出来。
钟佑何尝不感同身受呢?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皇叔父均被萧泱杀害,他们钟氏的江山也被夺去,他的欢儿差点就命丧于此人之手。思及此兄弟两人竟抱作一团。
在场的众人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均都默默的叹了口气,只有远处树影里的钟婶子偷偷拭去那许久不曾再留下的眼泪。
在鹿鸣山又待了几天好好策划了一番的钟佑,带着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往江南据点而去。
临走前,那两个大叔跑过来对着苏君和嘿嘿一笑:“兄弟,还想知道些鹿鸣山的什么事吗?”
苏君和不妨这两人还有同自己闲聊的兴致,想是山中偏僻鲜有外人来访吧!忙转动脑子想了想,逐道:“为什么钟婶子会问那猎户山中有没有鹿呢?”
一个大叔抓耳牢骚的想了半晌,正欲开口,却被另一个大叔打断:“就你这样子,还好意思给人答疑解惑?”然后看着苏君和,轻轻一笑,道:“钟婶子说她摔下山时有听到鹿叫声,才被指引到了这里,可猎户却说山中并无鹿,野猪野兔的倒是不少。你们知道为什么婶子会听见鹿叫声吗?”
另一个大叔还是不解,苏君和也觉得奇怪,却听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因为宁王叔单名一个鹿字,而宁王叔死前便告诉婶子,要往山谷间走,故而滚入山间而昏迷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声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