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什么都完全听不到。
蒙胧中,我感觉有人在按压我的胸口,胸闷的感觉席卷着我的全身,隐隐我还感觉到有人不停的往我嘴里渡气,那气息是那样的熟悉。
不知道这种感觉持续了多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液体从食道猛的倾泄而出。
我难受的干咳了几声,虚弱的睁开眼,清晨的海风隔外冷,我浑身一个激灵,下一秒就被搂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唐沁,唐沁,你醒了太好了,我以为我会失去你了,幸好……幸好你醒了过来!”炎彬那种失而复得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我。
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我很想用一个熨斗给它熨平。
无意间我瞟见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游艇上,我猛然一个惊起坐了起来,慌乱的四处张望,可根本就没发现彭薄和女儿的身影。
我急了,揪着炎彬的衣领问:“女儿呢?是不是被他抱走了吗?是不是?”
我不敢想像要是女儿被彭薄劫走,她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放心你女儿在,她在里面,她没事,没事。”炎彬一脸心痛地安慰我说。
“那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这一切都是彭薄设计的,是他故意让我们一家人分开,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错!”我激动得语无论次,急切的想让炎彬知道真相。
炎彬显然是震惊到了,嘴几度张合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可能他此刻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哇……哇哇……”的几声,女儿的哭声适时地响起。
炎彬将我抱到游艇上的座位上后,去抱女儿。
女儿被抱了过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原来的了,而是很不合体的大人衣服,我疑惑的望向炎彬。
“刚刚你和女儿都被扔下了海,知道你把女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所以在一将你们救上来,我就给女儿换了衣服。”
我喜极而泣,想伸手去抱女儿,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全身湿透,又将手缩了回来,可担心的视线仍不离女儿的身上。
此时她小脸不似平常红扑扑的,因为衣服太大的关系,她调皮的将整条手臂伸了出为一通乱抓。
看着她这样,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女儿没事就好。
再回头看看自己,羽绒服已经不知去向,身上仅仅只有一红毛衣,因为打湿的了关系穿在身上特别重,毛衣上的海水滴在我的腿上伤口的地方钻心的疼。
“很疼对不对?你等等我去找一套衣服给你换上。”
说完炎彬就抱着女儿进了驾驶舱,出来时候他手里多了一套加绒的白色运动衫。
我问:“彭薄呢?”
“他把你们扔进海里,趁我忙着救你们时候他跳上了游艇,可能是不会开,所以最终他还是划着鱼船跑了。”
“他不会开,正好我们开。”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钥匙被他扔海里了。”炎彬一脸沉重地说。
扔海里吗?
彭薄这是存心想我们死在这里?
“你先把衣服换上把,其他的事让来想办法。”
“嗯。你转过去吧。”虽然和他女儿都有,可阳天白日在他面前一丝不挂,真的很难为情。
“你换吧,我不会看。”炎彬伸手去拔女儿的脸逗女儿,那眼神就像看他最宝贵的东西一般。
我心里暖洋洋的,为女儿高兴,也为自己。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幸好不是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开始换衣服,毛衣脱掉只剩内衣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一句:“内衣也脱掉,里面有海棉容易积水。”
“你不是说你不看吗?”我赶紧用衣服挡住胸口,防止春光外泄。
“看不看有区别吗?你生来不就是给我看的吗?”炎彬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
此话一出我凌乱在风中。
果然是男人本色,不管看起来再怎么正经的男人,也改不了这劣根。
“快换,如果你不想自己换,我来帮你换。”炎彬崔促道。
我看着手里的运动衣一脸为难,听了炎彬的话,就意味着我接下来会在他面前挂空档,从来没这样穿过,况且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可是如果不照做,我害怕他真上来给我换,那样就更难为情了。
思考再三,最终我不得不照炎彬的话做。
换裤子的时候因为右腿是完全不能动的,膝盖上的血还粘在了裤子上,于是我放弃换,炎彬也并没有强迫。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一直不见有经过的船,或者我们的船正停在一个不是必经要道的旮沓角落。
如果我们一直不被人发现,后果将会是我的脚得不要治疗,慢慢的伤口开始恶化直到接废掉。
而女儿长时间没吃的,控制病情的药物也没有,她的后果更是不堪想像。
而炎彬就不同了,只要不是离岸边太远,如果他想走一定能走。
但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一个人离开。
突然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不禁兴奋的脱口而出:“炎彬要不你先走,看能不能找人来救我们?”
炎彬愣了一下,随后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离岸边有多远吗?只怕没有遇上救我们的人,我先因为体力不支淹死在海里了。”
听完炎彬的话,瞬间我似六月的茄子焉了下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海上吗?
女儿从被彭薄抱走到现在快十二个小时了,十二小时没吃东西,她早就撑到了极限,现在不哭不闹,可能只是因为饿得没力气哭了。
突然狂风大作,游艇猛烈的摇晃,炎彬猛地趴下,将我和女儿紧紧的护在怀里。
我听到海嘯猖獗的在我耳边响起。
海嘯越来越烈,摇晃得厉害,我们连固定在一个位置上都成了难事,从这头颠到那头,再从那头颠到这头。
身体被得撞的声音,不断的传入我耳中,有时被撞的是我,有时是炎彬,但每一次炎彬都企图护着我,但每次都失败。
突然我被晃出了游艇,我脑袋一片空白,胡乱的一通乱抓,可什么没也抓住,眼看就要掉入海里,我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给拽住了。
抬头,正对上炎彬充血的眸子,他一只手抱着女儿,一只手抓着我,整个上身全露在了外面。
这种情况,我们随时可能因为这该死的海啸,全掉进海里。
我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一脸坚定地对炎彬说:“放手,好好护住女儿,不然我们三个全会掉进海里。”
牺牲我一个,他们两个能活,怎么说也是划算的。
“我们一家三口,一个也不能少,少了谁也不会完整,放心我会拉你上来。”炎彬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紧张。
一家三口,多么美的字眼,可惜我却……
罢了,牺牲我一个,他们父女就能平安,我的牺牲是值的。
海嘯依然没有停止,而我们的船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炎彬突然欣喜的大喊:“那边有船,我们有救了,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