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股涩意迅速袭上。
犹且记得他们一家三口录制访谈节目时是如何的开心快乐,事情怎么就突然搞成了这样?
难道是他太顺风顺水了,所以,老天嫉妒他,便故意给他一道惊雷?
见他眼神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小秋扯了扯他的裤脚,“爸爸?”
白晋南恍然收回神思,蹲下来,跟他又说了几句后,小秋进了主卧。
许悠然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向着自己越来越近,心口处如同经历狂风骤雨。
终究还是做不到对小秋漠然无视!
第二天,许悠然要去采购绘图用的一些材料,并且还要买一只新手机。
对此,白晋南并没有制止,只是让林安好好的盯紧了她。
第一次,她有了一种脱离了白晋南监听的轻松感。
输入周梅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通。
“哪位?”
周梅得了许悠然的指点后,受益匪浅,如今已经可以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首席。
“是我。”
乍然听到许悠然的声音,周梅实在是太过惊讶,险些将手机弄掉,快速的平复了一下情绪,她小声的问:“白太太,您有事儿?”
许悠然止不住自嘲的笑了一声,“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许小姐。”
周梅不由蹙了蹙眉,难道说她跟白少又闹矛盾了?
“白太太……”
许悠然只觉得这三个字实在是太过刺耳,不过,却也没有特地去纠正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周梅心下一凛,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否应该答应帮她,毕竟她一个单亲妈妈,生活已经非常不易,实在是不想因为她就得罪了白晋南。
“我最近在画白氏酒店的室内设计图,可能需要你过来帮忙。”
闻言,周梅悬着的心猛地落下,随即脸上重新漫上笑容,“白太太,您真的是太过客气了,品尚可是白氏的老合作者了,我自然愿意。”
许悠然扯了扯嘴角,人心薄凉,自私的让人泛寒,果然一点儿都不假。
很快,周梅便跟上司说了这件事,上司还特地打电话给白晋南表示感谢。
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白晋南虽然稍有些吃惊,不过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回到别墅,许悠然正在书房里画图,那专注的神色,想来看在任何人的眼中都觉得异常迷人。
“你自己应付不来吗?”他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入耳中的时候,许悠然脊背一紧。
“我需要一个帮手,否则的话,如果什么都要我亲力亲为的话,我恐怕还要住院。”
听着她这带刺儿的话,白晋南也只是淡漠的一笑,走到她的身边,“也好,起码周梅知根知底,她似乎有个孩子。”
这原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听在许悠然的耳中,却是让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上她那一双因为惊惧而瞪大的眼睛,白晋南嘴角的笑容弧度又深邃了几分,而后,修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她只觉得额头上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舐过,甚至于比他昨晚拥着她入睡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画了很久了,下去吃饭吧。”
她抿了抿唇,两人一同下去。
第二天一早,周梅来到别墅。
因为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所以,白晋南离开前,特地让管家重新收拾了一间房间,专门用来给许悠然和周梅使用。
“白太太,您真的是很幸福。”周梅看着这如同宫殿一般的别墅,不禁流露出欣羡的目光。
许悠然看着她,未置可否。
或许在外人看到的都是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却从未有过什么人试图看穿她灵魂深处的挣扎。
见她迟迟没有吭声,周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白太太,我应该做什么?”
许悠然凝眉想了想,“我昨天画了些草图,你帮我核算一下数据什么的有没有问题吧。”
两人开始闲聊起来,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冷凇跟唐蔓的事情上。
听说他们这周末就将要举行婚礼,许悠然脸色蓦地变得很难看。
虽然那天唐蔓跟冷凇求婚成功,可真的想着冷凇要跟唐蔓生活一辈子,她心里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总觉得,这世上任何人都配不上冷凇,又或者,那个最好的还迟迟都没有出现。
周梅也听说过许悠然跟冷凇之间的一些事情,见她表情变得很是难看,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跟她说起什么。
许悠然也没有问,这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铅笔落在画纸上的沙沙声。
一天又这样过去,许悠然伸了个懒腰,却听到房门“咔哒”一声,扭头看去,只见小秋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
周梅看着他这般可爱懂事,出于一种当母亲的心理,想要去揉揉小秋的脸,却不想小秋对陌生人一直很是戒备,险些又要咬人。
“小秋!”
许悠然冲他厉喝一声,那样子很是吓人。
连日来,小秋一直生活在这种复杂怪异的氛围之内,整个人也变得很是敏感,被她这样一吼,哭了出来,水果也洒落在地上。盘子落地的碎裂声之后,他跑了出去。
“白太太……”周梅一脸歉意。
许悠然冲她摇摇头,追了出去。
正好白晋南的车驶进来,看到他的那一刻,小秋扑了上去,鼻涕眼泪全都蹭在白晋南的裤子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晋南看到许悠然神色慌乱的跑出来之后,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最近,小秋受到他的鼓励,时常去接近许悠然,可是许悠然对他忽冷忽热,每每看到他那黯然的小眼神,白晋南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
他深吸了口气,将小秋交给林全。
“我们必须好好谈谈!”
他拉着许悠然的手重新进了别墅,恰逢周梅要离开,对上白晋南那双压抑着怒火的瞳眸,不由瑟缩了一下。
“小秋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刚刚进了主卧,白晋南声音沉冷的质问。
许悠然毫无畏惧的望入他的眼睛,“白晋南,他是无辜的,我也想要对他好,可是只要看到他,那些屈辱的经历就好像生根在脑子里,会不受控制的冒出来,你教我怎么办?”
她的声音越发的哽咽,泪水也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儿,那样的神色,让白晋南一句狠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