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冲她挤出一抹最慈祥的笑容,“爸才稍稍好一些,是真的累了。”
许悠然将信将疑,目光充满研判的看了他一会儿。
白晋南在门外,虽然听不太清楚,不过也能听到只言片语。
他所有的耐性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手握住门把手,房门推开时正好听到许父叮嘱她的话。
眸色幽暗了几分,眉目间也多了几许肃凛。
感受到他的气息,许悠然抬眼看向他,又看了眼许父,“爸,你好好休息,我抽空还会来看你。”
许父点点头。
虽然这之后他一直保持着慈祥的笑容,可那眼神总是让许悠然觉得怪异。
“我们走吧。”她看向白晋南。
白晋南凝着许父,没吭声,那充满研判的目光,令许父心中慌乱不已。
目光缓缓的移到许悠然的脸上,白晋南温声道:“你先出去,有几句话我想要单独跟许……”但见她脸色微沉,他纠正,“跟爸说。”
听着他改了称呼,许悠然抿了下嘴角,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白晋南脸上温煦的笑容彻底敛下。
“许问,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你敢让悠然伤心,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许父凝着他,笑的有些嚣张。
“当初我因为你的一个眼神,将自己捧在掌心呵护的至宝推到了你的身边,可是你却让她承受了那么多!如果说我是混蛋,那么你白晋南也一样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白晋南眸眼一利,薄唇也紧抿成刃。
“你这种混蛋,凭什么能够得到悠然的爱?”许父已经完全豁出去了,话越说越难听。
一开始,白晋南还能够保持冷静,越是听着手越是攥握的紧,手背之上的青筋虬结着,“许问!”
乍然听到这愤怒的呵斥声,许悠然的心猛地一突,推开房门,看到白晋南正揪着许父的领口,脸色蓦然一变。
“白晋南,你在干什么?”
她不知道白晋南怎么就会突然变得这样吓人,此刻,她也不想去探究白晋南会这样的原因。
死死抠着白晋南的手,完全不在意指甲是否会划破了他的手背。
“你放开!”
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白晋南眼底越来越浓郁的杀意,是那么的明显,让她心慌不已。
许父冷嗤一声,“白少,你根本就没有从心底深处接受我,又何苦当着悠然的面儿假惺惺?”
简直找死!
白晋南是真的不清楚许父平日里一副怯懦的样子,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他多了屡屡挑衅他的勇气。
非但没有因为许悠然的拉扯而松开手,反而还更紧的扼住许父的脖子。
呼吸被夺,胸口窒闷无比,可许父却没有半句求饶的话,他只是冷冷的睇视着他,目光越发嘲讽,依稀带了几分解脱。
当白晋南捕捉到他脸上杂糅着的几种不同神色的时候,他猛地一惊,倏然松开了手。
许父失力,跌在床上,抚着胸口不停的咳着。
许悠然恨恨的瞪着白晋南,帮许父抚着后背。
白晋南粗喘了口气,“悠然,如果不是他说话越来越难听,我不会这样!”
许悠然皱着眉,一脸的冷色,“我不想听!请你先出去!”
这样的她,让他心中越发的恐惧。
难道,幸福真的就这样短暂吗?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足有三分钟,在许悠然那冰冷的仿佛可以将他冻住的目光中,他不甘的离开。
“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走出去,他铁青着一张脸盯着看守。
看守脸色骤然一变,昨天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不过,也没有多久,他回来的时候,许父还好好的。
但见看守这般脸色,白晋南扯松了领口,看向林安,“去调监控!”
能够进到这里的,必然不是一般人!
很快,林安便回来,并将一段视频交给白晋南。
当他看到Elio对着监控露出的那挑衅的眼睛时,恨不能将手中的手机摔了。
“最近傅明远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上回他阴了傅明远,算计了Elio,听说Elio家族一直在追杀傅明远。
“这……”
听着这吞吞吐吐的话,白晋南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Elio一定找到了傅明远,并且还知道了这一切是他亲手导演!
“给我盯紧了许问,如果再出现什么差池,你就别想在江城混了!”他甩了狠话,开了房门,不由分说的抓着许悠然的手。
“你放开我!”她用力扭动着手腕。
“一定是Elio跟他说了什么!”
Elio?!
想起这个人,许悠然便觉得周身泛寒,不同于白晋南的冷酷狠辣,Elio就如同一条躲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不要出了什么事情,你就推到别人身上!”她用力甩开他的手。
Elio的手段,她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当初都能够出现在医院病房,出现在婚纱店的试衣间,能够出现在这里不足为奇。
可是,她想不出Elio费尽心力的来见许父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不信的话,你看视频!”他将手机递到她的面前。
许悠然毫不犹豫的拂开,“如果真的是Elio,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白晋南眉心紧拧,是啊,他这么做就只是想要挑拨他跟许悠然之间的关系?只是想要看到他因为许悠然揪心烦躁?
这似乎不是Elio的一贯作风!
见他迟迟都没有回答,许悠然不掩讥嘲的说道:“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原因,你刚刚那么做真的太过分!”
白晋南凝着她,“难道你还想要我去给他道歉?”
“难道不应该吗?”
白晋南冷笑一声,他也只是给许悠然一人道过谦,让他给许问那样一个败了许氏的窝囊废道歉?
“我不会!”
他薄唇轻启,眸色已然彻底沉了下去,甩了话,竟是完全不理睬她的大步离开,徒留她一人僵站在原地。
对上看守那揣测探寻的目光,她只觉得异常没面子,咬了下唇,索性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