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深吸了口气，“很疼？”
白晋南收回神思，冲她扯了下嘴角。
许悠然抿了抿唇角，拿出药酒，一边帮他揉着，一边声音平静的说道：“我还记得曾经我也撞上过桌角，可是你并没有管我。”
白晋南仔细的去回忆，的确，她刚刚出狱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很矛盾，既想要好好照顾她，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便会挺身而出。
可一想起她曾经让白思琪受到伤害，他又变得很是矛盾，觉得对她好便是一种奢侈。
正是这两种矛盾的心理几乎快要将他折磨的疯掉！
就在气氛再度陷入僵滞的时候，许悠然突然用力压在他的伤处。
那钻心的痛直抵心尖，即便是铮铮硬汉，也不由倒吸了口气。
白晋南眼睛微红的凝着她，却见她嘴角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既然很疼，那么你一定要记住这种痛！”
白晋南微怔了下，只觉得眼前的她异常的陌生。
完全的不同于这段时间自己所见过的她！
“我想过了。”她轻声呢喃。
他抬眼，非常认真的凝着她的眼睛。
她嘴角的笑容弧度越发深邃了几许，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白晋南咬住后牙，努力的阻止那些痛苦的闷哼声溢出口。
“白晋南，我想过了，而且是无比的清醒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此刻，他除了尽力阻止自己去呼痛，就只剩下静静聆听。
许悠然深吸了口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你料对了。”
白晋南眉心几乎拧成了疙瘩，就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快要切入正题了。
“我曾经也觉得自己可以狠下心，然而，当小秋被确诊为轻度自闭症前兆的时候，我所有努力为自己建造的盔甲尽数被撕碎。
你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如果有一天，我想起了一切之后，你可以利用的筹码！”
白晋南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将她看的透彻，却不想她竟然也早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
他利用两个孩子，将她稳稳的桎梏在身边，让她无论怎么做都如同被刀子剜心。
说实话，每每想起这些，他也觉得自己异常卑鄙，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他白晋南活到现在，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自小到大，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
可，许悠然是个例外！
她的每每逃离，都让他异常愤怒，却也越来越心中惴惴。
“悠然，没有办法！”他冲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不能放你走！你觉得你对我的爱是卑微如尘的，可是我对你的爱，又何尝不是？”
这话就好像触动了她心中的那根弦，泪意袭上，她咬着唇，泪水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她的手上，砸落成一朵花。
白晋南嘴角那抹苦涩的弧度越发深邃了几分，他抬手帮她轻轻擦掉脸上的泪水。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如果注定这一生不能让你再爱上我，那我不介意你恨我！你曾经说，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笑着跟我谈论过去，那么就代表着那些痛苦的过往是彻底的过去了！”
许悠然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心口袭上一阵窒闷。
他突然捧住了她的脸庞，“悠然，那么我曾经给予你的那些痛，你可以十倍百倍的都加诸在我的身上，只求你不要离开我，离开孩子们！”
听着这些话，许悠然的心就好像被一双手用力的揉捏着，那种痛，彻骨！
她讷讷的望入他写满“真诚”的瞳眸，脑子里那些他伤害她的与那些每每她遇到危险他便如同神祗一般降临，救她于危难之中的画面交替播放着，脑子里如同有十几架轰炸机轮番轰炸。
就在她试图用力推开他的时候，他突然欺身，并且精准的攫住了她的红唇。
她挣扎着，推拒着，可终究无法抵挡他不断深入的力道。
终于缴械投降，任由他勾着她的舌一同飞舞，纠缠……
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可转瞬她便又回过了神思，认为自己这样有些掉分量！
她突然反客为主，用力掠夺着他的呼吸时，白晋南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她在发泄！
好！
哪怕血腥气已经充溢在口中，越来越浓，可两人谁都不肯先松开对方。
直到，她脸色涨红，几乎快要窒息，白晋南才不舍的松开了她。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他目光灼灼而深情的凝着她的眼睛。
在她被吮吻的莹润一片的唇上轻轻的印下一吻，声音喑哑的说道：“你想要说什么，我都清楚，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好！”
她一眨不眨的望入他的深瞳，这双眼睛里不再是之前让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看穿的雾霭，一眼就可以看到他那同样深爱着她的那颗心。
眼眶被湿热的液体充斥的很是酸涩，当那些泪水顺着外眼角滚出来的时候，柔软的唇片贴在她的脸颊，将那些泪水一滴滴的吻去。
许悠然全身紧绷着，突然用力揪着他的头发。
“白晋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虽然是在冲他吼，可那声音哽咽无比，听起来更像是控诉。
白晋南苦笑一声，“因为我无法想象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无法想象我要怎么不爱你！”
她突然又笑出了声，“白晋南，你觉得现在的你像白晋南吗？”
“不像！”他扯了扯嘴角，“从遇到许悠然之后，白晋南的生命慢慢变得完整，知道了什么是爱，什么是占有，哪怕是卑劣的，也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许悠然微微皱了下眉，兀自呢喃着。
“余生，你让我承受怎样的痛苦都可以，但就是不要让我再失去你！”他补充。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终于拨动了她心中的那根弦。
她深呼吸，抓住他的手，用力的咬在他的指尖。
“嘶——”
她非常认真的看着他，“白晋南，我会牢牢记住你今天说过的一切，也希望你可以真正的做到尊重我！”
闻言，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悠然，你再咬我一下！”
“嗯？”她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