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凇僵着没动。
“如果冷伯父听说冷二少因为这样两个女人得罪了我们这票人,你觉得冷伯父会怎么做?”余斯维拿出手机,按了两下。
冷凇攥着许悠然的手又紧了紧,许悠然心里打了个突儿,有些担忧的看了冷凇一眼。
她慢慢的挣开他的手,将许悠悠的手放到他的手中,“冷先生,麻烦您了!”
许悠悠松了口气,不及冷凇反应,反握住冷凇的手,拖着他快速走出包间,仿佛与许悠然没有半分关系。
包间的门缓缓关上,许悠然舒了口气。
她面色平静的看向白晋南,而后目光缓缓的移向余斯维。
“在座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希望言出必行!”她深吸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那瓶伏特加,“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受到惩罚,找我!”
一口下去,灼辣在喉间蔓延,呛得她止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声。
白晋南眯着眼睛看着她,刚刚她是承认自己三年前犯下的错误了吧?
整个包间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许悠然。
许悠然缓了口气,准备喝第二口的时候,一直不动声色的白晋南突然开口。
“你刚刚踩脏了我的鞋!”
“嗯?”
所有人都怔愣不已。
许悠然抿了下唇,“我会帮你擦干净!”言罢,她向着白晋南走去。
手就要触到他的皮鞋时,白晋南突然倾身看着她。
那目光实在是太过复杂,有许多许悠然看不分明的情绪在涌动着,她心紧。
“舔、干、净!”白晋南声音轻缓,不带一丝温度。
这三个字,就好像化作了一根根针一般扎在许悠然的心头,她愕然的瞪着他,手一点点的收紧,全身都在发抖。
晋南,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就算当年她真的将白思琪推了下去,三年牢狱,也应该能够抵消他心中的愤怒了吧?
白晋南眯着眼睛锁着她的眼睛,许悠然,既然你承认了,那么就要承受!
四目相对,气氛好像瞬间凝结成冰。
余斯维冲众人递了个眼色,众人就要离开的时候,白晋南冰冷似刃的目光横扫过去,所有人都顿下动作,僵僵的坐着。
“没听懂?”白晋南见许悠然目光僵滞,又问了句。
“好!”
许悠然木讷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白晋南的心里莫名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轰”的一声,在座的所有人的脑子里都炸开了一道雷。
白晋南因为白思琪的事情怨恨许悠然,会想尽各种办法羞辱她尚在情理之中,可是许悠然会如此认命,着实让他们吃惊。
就在许悠然跪在白晋南的脚边,俯身的时候,白晋南心中的那股怒火彻底被挑到了极点。
他用力抓住许悠然的头发,许悠然痛苦的与他对视。
众人见状,纷纷离开,这一次,白晋南没有出声阻止。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白晋南跟许悠然两人。
他目光冷冽的盯着她,“许悠然,你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低贱?”
许悠然只觉得好笑,她并不是变得低贱,只是想要保住许悠悠。
“白先生,您还是松开手比较好。”
白先生?!
白晋南只觉得这个称呼异常刺耳,他盯着她,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那瓶喝了一口的酒。
酒液兜头浇下,依旧灼辣呛人。
许悠然闭紧双眼,可还是有酒液进了眼睛。
泪水就那么混着酒液滚出眼眶……
“许悠然,你以为你这样认命,如同一只狗一般对着我摇尾乞怜,你就能偿还一切,就能抵消对思琪所造成的伤害吗?”
许悠然握紧双手,“那么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她在冲他吼?
白晋南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心里郁结的怒火莫名散去了不少。
她不希望悠悠继续待在这里,看今天的情况,这三年里悠悠所受的苦不比她少。
“许悠然,你知不知道现在只是看着你,都让我觉得恶心?”见她眼神飘远,他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幽冷的冷嘲热讽。
许悠然凄然的笑笑,未语。
白晋南不信她,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在他的眼中,就是错,错,错!
她早已经学明白了,白晋南这个男人,即便三年前她爱他入骨,却只换来他的一个少许温柔的眼神,一个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三年后,中间隔着这么多的误会,他恨她入骨,她还能够爱的动吗?
不,不爱了,不敢爱了!
“白晋南,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伤害过思琪,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话音刚落,下颌骨传来一阵剧痛,许悠然颦眉,感觉下巴好像随时要被捏碎。
她望着他,目光坦然,嘴角轻轻的溢出一抹笑。
看着那抹笑,白晋南眼神幽暗了些许,一个凶手,凭什么露出这种笑容?
“许悠然,如果你想要我相信那是一个意外,那么你就证明给我看!”
他只觉得心口一股怒火不受控制的燃烧着,不但烧红了他的眼睛,也灼痛了他的心。
“怎么……证明?”她声音艰涩的问,虽然疼入骨髓,却依旧没有开口求饶。
“如果不是你,你就跪在思琪的床前,跪足三天三夜,抄完一整本圣经,我就相信你。”
许悠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沉稳有度的白晋南会说的话吗?
“好。”她想也没想的就答应。
只要能够让他泄了心中的恨意,她会带着家人和悠悠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至于三年前思琪的事情,她想,或许也没有必要去查证什么了。
白晋南眯了下眼睛,心中不禁多了一份诧异,以及怀疑。
难道三年前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还是……她故意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
思及思琪的日记,白晋南凝着她的目光幽冷了几分。
她就是一个恶毒有心计的女人,许家早已经风雨飘零,她接近自己,只是为了谋划白家的钱财。
抓着她的手腕,大步离开了包间。
巨大的关门声让所有人的心狠狠颤了一下,许悠然没有吭一声,上了他的车。
雷声阵阵,豆大的雨滴砸在车上,而许悠然的心里也正经历一场狂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