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白晋南进了主卧,之后,梳洗整齐的出来,再次吩咐要去白氏,心里无声一叹。
明明紧张着许小姐,却偏偏嘴硬不肯承认,少爷,您这是何苦呢?
白晋南昨晚想了好多,为了阻止自己不再去想与许悠然有关的事情,他只能去想别的事情。
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可以帮他度过难关的方法。
路上,他给路东打了几通电话,要路东帮自己再约一下银行代表。
“白总,上回银行说了,咱们现在的恒城国际项目已经贷了很多款,短时期之内,恐怕都不能再放款了。”路东一脸为难的提醒。
“我有解决的办法了,你照着办。”他吩咐完之后,阖上眼目,靠在椅背里。
林安从后视镜里看他眼,放缓了车速。
大夫进病房的时候,许悠然的心情很平静,做过简单的检查之后,她被推入手术室。
麻醉之前,她盯着无影灯,暗暗许下心愿,希望老天看在她还要照顾许父的份儿上,怜惜她一回。
渐渐的,眼皮子有些沉,她缓缓阖上眼睛。
长达十数小时的手术,大夫很疲累的走出手术室。
林全紧张不已,“大夫,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脑部的肿块已经成功取出,没有碰到任何重要神经,关键要看术后恢复,病人要静养,不要刺激病人。”大夫擦了把额上的汗水。
林全赶忙打电话给白晋南。
白晋南长吁了口气。
今天,他用几处房产向银行贷款,可以暂时减缓一下白氏的资金压力。
只要恒城国际项目可以顺利进行下去,其他几个普通楼盘成功开盘,那么即便没有齐羽凡的资金,白氏也照样可以挺过去。
“少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许小姐?”林安小心翼翼的问。
这一天,少爷除了约见银行代表外,其他时间都在疯狂工作,为了什么,他这个旁观者自然清楚。
明明心里很关心,很记挂,却因为思琪小姐,两人都备受折磨。
白晋南凝眉沉吟了一会儿,“等我忙完的。”
他展开一个文件夹,可根本就没有看进去。
林安心里暗叹一句,退了出去。
白晋南此时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看看她?
现在去的话,麻药应该还没有退,看完了,他就回来。
但见他走出来,林安立马道:“少爷,我去备车。”
凝着他的背影,白晋南眉头一拢。
他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所以林安一下子就猜到自己是要去医院?
到了医院,她还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林全跟他又说了一遍手术的情况,他点头,之后让二人守在外面。
抱臂凝着她,他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见了烦,不见想。
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他站起,离开。
林安跟林全看着他只是坐了这么一小会儿,便离开,面面相觑。
许悠然是在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伤口也疼的厉害,她嘴巴动了动,声音沙哑的呢喃着,“水……”
林全不方便照顾她,白晋南让他给许悠然找了一个女护工,听到声音,赶忙来到床前。
“许小姐。”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许悠然皱了下眉。
女护工用棉签帮她蘸着唇,扭头看了眼门玻璃方向,小声的说道:“冷二少已经找到了许先生,正在想办法将他转移出去。”
许悠然一脸难以置信,冷凇这么快就找到了爸爸!
“你是冷先生的人?”心中紧跟着涌上一阵激动,她用力抓着女护工的手。
“对,这段时间有什么,我都会通知您。”
林全见女护工正跟许悠然小声的说着什么,脸上升起戒备,推开门。
“许小姐,您刚刚手术,不能马上喝水,我帮您用棉签蘸蘸水,等一会儿大夫给您做了详细检查,允许您喝水,才能喝水。”
女护工是一个心思活络的人,听到开门声,立即转了话题。
许悠然“嗯”了声。
林全研判的看了会儿女护工,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给她做检查,又叮嘱了几句,离开。
这期间,女护工给许悠然捎来一个假发套。
“这是真发!”许悠然摸着发套,很是惊喜的说道。
“这是许先生让我捎过来的,担心您能看到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丑,有了这个,就好了。”女护工陪着她闲聊。
许悠然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冷凇对她真的是太好了!
可,随即,她又有些担忧。
冷凇要面对的是白晋南,若是被白晋南发现他转移走了爸爸,会不会对冷家进行报复?
女护工见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淡去,皱眉,有些猜不透她心中想法。
一个星期后,许悠然要拆线。
并且,一直遮着眼睛的纱布,也要揭开。
整个病房里的光线很暗,许悠然有些紧张的攥紧双手。
大夫温声安抚着她的情绪,先拆了头上的纱布,之后,拆线。
伤口并不长,等到头发长出来之后,完全看不出曾经做过脑部手术。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林全的手机镜头对准许悠然。
而电话另一端,白晋南正屏息看着病房里的一幕。
究竟老天会如何决定?
“伤口愈合的非常好。”大夫稍稍舒了口气。
所有人悬着的心并没有落下,手术是否真的成功,要看眼睛。
许悠然轻“嗯”了声,同时深吸了口气。
大夫剪开了她遮在眼睛上的纱布,“先不要着急睁开眼睛。”
许悠然的心越发的沉,她慢慢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光线太暗的缘故,还是她的眼睛还有问题,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但见她眉头一点点的皱紧,大夫笑着说道:“开始的时候,视力不会很好,慢慢会恢复。”
白晋南切断了视频连接。
原本,他将一切交给了老天决定,却没有想到,老天并没有对她做出惩罚。
手用力一攥,让林安备车去看白思琪。
看着病床上的白思琪,白晋南那冷酷的脸突然变得柔软,握着白思琪的手,轻声低语着。
坐了一会儿,他起身离开。
因为心情太过复杂,他并没有看到病床上的人,手指头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