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看到他，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真的是奇了怪了！
皇甫绝飞身下了屋檐，站在慕容卿的身后，手中银光闪过，面前的那些黑衣人纷纷倒地。
慕容卿感受到来者，转身，看来，眉梢微扬，似乎讶异：“皇甫将军？”
皇甫绝只是对着他点点头，而后，深深的看了凤凰一眼，对上她充满探究的视线，很快又转移了目光，对着慕容卿说道：“赶紧入宫，追兵很快还会跟上来。”
凤凰目光并未在皇甫绝身上停留很久，而是走到慕容卿身旁，搀扶着他的手臂，脸上写满了关切的神色。
她语气轻柔：“你怎么样了？可否受伤？”
慕容绝回应他一个清淡的微笑，拖着她的双手放在胸口，看了眼前的皇甫绝一眼，神色不明的转了回来，对凤凰说：“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皇甫绝放在凤凰身上的复杂目光，他想不注意都难。
说完，故意将她的身体拥入了怀抱之中。
凤凰被慕容卿突然的奇怪动作，征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那边。
然而当她再次抬眼看来时，皇甫绝早已离开了他们的眼前，却不知什么时候。
慕容卿打量着凤凰怔住的脸色，松开手，眯眼问道：“你对他很好奇？”
凤凰不知为何，从他的话中，仿佛听出了对方不高兴，摇头说：“没有，我不过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完，她看到慕容卿的神色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皇甫绝是南诏国的将军，自然会帮助太子渡过难关。
可令人疑惑的是，他为何偏偏出现的如此及时，就像是一直尾随在他们的身后，抓到了合适的时机，才露面帮助了他们。
这一切，都让凤凰越发看不透。
……
与此同时。
独子离开的皇甫绝，发现凤凰如此亲近慕容卿，眼里写满了伤痛，双手不自觉的摸向了怀中的花。
，那花灯早已经被水浸泡的湿透，如今放置在他的怀中，一片衣襟也早已冰冷，在寒冬的瑟瑟萧风之下，僵硬的如同结冰。
可他却像好无感知一般，此时没有什么肉体上的痛，比得过他心里的难过了。
而在她的眼里，他竟然看不见丝毫曾经让他熟悉的目光。
即使是有恨，皇甫绝也甘之如饴啊……
可她的眼里，除了平静，在没有其他。
他明白，凤九的世界，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容身之地……
孟若云曾经将这花灯破坏，他明明看到过凤九的眼里是被碾碎的悲伤，和残破的灰烬，如果不是因为对自己爱的深沉，她又何必如此卑微？
可现在，她再也不会对他侧目了……
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自受！
皇甫绝的嘴角勾了勾，满眼都是偏执。
不论如何，他再不会放手！
……
……
慕容卿和凤凰安全回宫之后，碧桃走到他们的跟前，“主子，太子，今夜皇上曾经来询问过你们的行踪，如今可否要向皇上禀告你们归来之事？”
凤凰还未说话，慕容卿便说道：“不必，你先退下，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碧桃和侍女们纷纷从寝殿中离开，独留下两人。
凤凰眉头紧促，“在这西夏国中，谁都希望我们死去，可就这样明目张胆行凶的，你猜会是谁？”
慕容卿靠在椅中，神色慵懒：“这些都是宫廷侍卫，若是与西夏国国主没有任何关系，也很难让人信服，只有皇帝的手令，才能调动这些守卫。”
“可他们的兵器却没有做好隐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这不合理。”凤凰歪着头想了许久，“你是说，这些人，并不是上官霖派来的？”
慕容卿摇头，“如今还不能断定，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
若是皇上所为，在皇宫之中会有大把的机会，可他既然能够隐忍下来。
一来是害怕宫中人多口杂，会将消息传出，二来则是，太子与太子妃一旦被杀，西夏国难逃干系，定会被立即攻打。
到时候血流成河，百姓民不聊生是必然的。
为了臣民，他断不会在宫中下手。
所以，这便选择了在此时？
普天同庆之日，让他们死于混乱，死于宫外，便有了解释的机会，将责任撇清。
这样想来，似乎好处都向着上官霖，凶手若是他，这种猜测再合适不过。
相较他在那边沉思，这边凤凰的脑中，不自觉总是会回想起来皇甫绝。
“凤凰？”
凤凰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慕容卿突然禁声，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说，“此事先不可暴露，若是打草惊蛇，再查，也就难了。”
慕容卿说完话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凤凰好奇，叫住他，“你去哪里？”
“书房，怎么？你今夜想要留我宿在此处？”慕容卿嘴角勾着一抹轻笑。
一向正经的师傅，突然露出这么令人不自在的笑容，着实让凤凰的脸有些发烫。
她走到床边，轻咳一声，连忙摆手道，“走吧走吧，我也正好困了。”
慕容卿好笑的瞧了她一眼，这才离开了寝殿。
深夜，又被一股不舒服的视线包围。
凤凰感觉到对方那股子浓浓的占有之欲。
她睁开双眼，果然，屋子里借着月亮的幽光，她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正俯下身子伸出手来想要抚摸自己的脸，却在触碰到凤凰的视线之后，顿住了动作。
他眼底的情绪太过深刻，还未来得及收回。
凤凰有些不悦，退后身体，坐起身子，声音十分冷漠，“皇甫绝大人，你这样，越距了。”
皇甫绝的眼神太过痴迷，凤凰的心蓦然沉了沉。
目前，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要硬来，皇甫绝发怒，她绝不能活着走出寝殿，可，她实在不明白，他每日做如此疯狂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皇甫绝的眼神终于开始慢慢清冷下来，如同从梦中醒来，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你本是我的人，何谈越距，凤九，纵然你忘记一切，我也不能放下你离去。”
凤凰实在不明白凤九究竟是什么身份！
也不清楚和皇甫绝的过往！
他如此深爱凤九，那也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凤凰不知道，也不想参与！
“若是忘干净了，那就代表往事并不重要，大人可否明白，凤凰已经嫁为人妇，不愿被人拿下把柄，多嚼口舌，如此对我，太子，和皇甫绝大人，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大人难道不明白吗？”
皇甫绝凄凉一笑。
是啊，当年是自己放弃了凤九，又为何在物是人非之后，守着那些残存的回忆不罢休呢？
分明，她已经心有所属，再也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
他摇头，没有说话，整个人就像从冰窖中走出来一般，浑身都是阴冷低沉的气息，就连周围的空气，都陡然下降起来。
他慢慢收回笑意，退后着，静静离开了寝殿，离开了凤凰的眼前。
只是背影，让人莫名的揪心。
凤凰松了一口气来。
幸好，他不过只是个痴人，并未对自己有任何不妥当的行经。
否则，她不知自己会不会起杀心。
本以为事情被戳破之后，一起都应该就此结束，皇甫绝再也不会做如此举动，凤凰也终于能够安下心来。
度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再不会被那股窒息悲伤的眼神包围。
可没想到，此后的夜里，仍旧如以往一样，皇甫绝仍然会每夜都出现在她的寝宫，痴痴的看着她。
每当凤凰警觉到什么，悠悠的睁开双眼之际，便能闻到一股清冷的风尘，混合镇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渐渐消散在寝宫之内。
虽然未曾多次相见，可凤凰明白的分辨出来，那是黄腹角身上的气味。
每夜，他都曾来，却在自己醒来之时，匆匆离开。
凤凰终于不再耐烦。
一次夜里，服用了让人无法产生困意的药物，躺在寝塌之上，等待着皇甫绝的到来。
夜过半深，终于，有清冷的气息渐渐接近自己，凤凰裹在被子中，也不禁被那种幽冷刺伤了肌肤，正在他靠近之时，坐起身来，带着疏离和高傲道，“皇甫绝大人！您又来了？”
皇甫绝愣住，随后退开一步，眼里的情绪还未藏起，与凤凰的视线交会在空中。
他有些难堪，尤其是被她如此冷漠的望着。
凤凰走下床榻，衣衫尽是整齐的，就连发丝我未凌乱分毫，显然并不是真睡。
皇甫绝明白过来，她在等他自投罗网。
皇甫绝没有开口，凤凰笑着，“皇甫大人若是日日如此，凤凰恐怕难以承受您的厚爱，如此，便让您太过费心费力，为了两厢平静安稳，不如皇甫大人，此后自重一些罢了，免得多生事端，太子知道，也会不高兴的。”
皇甫绝仍旧站在原地，用忧伤至极的目光看着凤凰。
凤凰已经厌恶了这种眼神，这些时来不停的折磨着她的眼神，凤凰燃起蜡烛。
她直视着的双眼，忍住烦乱，耐心的劝导：“皇甫大人是不愿意吗？上一回，凤凰便已经说的很明白，皇甫大人与凤凰之间没有任何牵扯，若是过去有所执着，也请大人一一放下，凤凰只看眼前之路，再不会回头。”
皇甫绝沉默，心中明白，一切自然都回不到过去。
他盼着她什么都能记起，就算恨着自己，他也愿意。
可又不愿她活在痛苦之中，若是痛苦，忘了也罢，如今不知是好是坏，皇甫绝只渴求她的一个回眸。
想到此，皇甫绝凄凉一笑，觉得自己的想法便如同凤九曾经一般，那样执着，他只愿静静地看着她便可。
又是这种眼神！
凤凰有些厌恶的转过头去。
不愿自己的心阵阵发痛，每次见到他，凤凰都深知自己如同陷入了迷局一般，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十分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