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吱声,把膳食喂到他的嘴边,“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弄明白,劝你活下来不过也是为了利己,若是你想有生之年逃出去,见你的女儿。便配合我,我定会帮你。”
凤羽久久看着凤凰的脸,似乎有些不愿相信,半晌点头,“好。”
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面前这个女子,或许因为她与端儿是在太像了,第一眼看到,他竟认错。
可现如今仔细看来,却发现了分外不同的两种感觉,是了,端儿从没有这女子身上的的朝气和活力,也没有她更美貌,不过是自己太过思念罢了,才会误认为她便是端儿。
他就着凤凰的手,一口口吃着托盘上的食物,慢慢的,脸上恢复了一些生气,看起来并没有刚开始那样可怕。
凤凰笑了笑,虽然这一生她对于父母的记忆并不存在,却也明白,他对自己的关怀当是分毫不少的。
凤羽吃完饭后,便睡了下去,凤凰看了他良久,似乎自己如今的面貌与他也有些相似,也难怪小黑蛇会那样喜欢他的血来。
凤凰不敢逗留太久,担心上官璃的人发现,虽然小柔并非为他效力,她却总归是不敢被其他宫人撞见的。
一路避开宫人,她翻窗进了屋内,却竟然看到上官璃正坐在她的床上,手中举着一只酒杯,不知在欣赏着什么。
小柔跪在他的脚下,头也未抬,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她,然后挤眉弄眼了一番,凤凰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你这野猫,近日倒学会玩乐了,这宫殿太过无趣,你待不住了吗?”
上官璃没有看她,话确实说给她听得,凤凰皱眉,想了想,回答道,“王父怎会此时过来?凤凰不过在宫殿外转悠了一番。”
上官璃放下手中杯子,对小柔斥责道,“你和一宫的宫人,是怎样看护皇太女的?都不想要命了?”
小柔连连摇头“小柔不敢,摄政王息怒。”
摄政王的眼神十分冷漠,“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的求饶能让本王对你网开一面?”
小柔的身子又低了一些,凤凰开口道,“王父莫要如此气恼,凰儿不过在外看了看景色。”
摄政王的眼睛上下打量凤凰,似乎在思考她说的是否真话,许久之后,才突然笑了,“凰儿以后,可莫要让本王找不到人了,本王心中,如今十分不悦。”
凤凰不得已,跪在了地上,“凰儿知道了。”
上官璃见她如此听话的模样,也不再逼迫,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离开了,小柔将凤凰扶起身来,询问她,“你去哪里了?”
凤凰问道,“你的主子同君后之间的关系,是否真实?”
小柔想了想,点头,“自然,君后乃是聂家主的叔父,如何不真实?”
她神色有些凝重,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午后,上官璃召她去殿中坐谈,凤凰到了之后,竟发现孟若云也在这里,凤凰没有戴面帘,只穿戴简单便去了,孟若云抬眼看到她的相貌,睁大了双眼,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愣了许久,直到坐在一旁的聂家主提点道,“若云,你失礼了,”
孟若云这才收回眼光去,上官璃瞧着她的神色调笑道,“若云是觉得殿下倾城绝色,免不了看呆了?”
若云尴尬一笑,心中早已久久不能平复起来,她历经千辛万苦,散尽家财,才得到现如今的微薄官职,甚至未能得到上官璃的厚待,可眼前的这个女人,摇身一变,竟从南诏太子妃变成了此时的黎国皇太女,不可思议,真真是不可思议,她原以为黎国是她新的开始,可却与凤凰狭路相逢,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只觉得荒唐与不甘。
凤凰倒是十分平静,坐在她的身旁,聂家主瞧见她们之间的气氛,调笑道,“若云见识颇少,王爷莫要见怪。”
凤凰也不愿与她同坐,问到,“王父何事召凰儿前来?”
“只是在宫中设立了小宴,接待聂家主罢了,无甚大事,凰儿不必拘谨。”
后来的宴席,孟若云食不知味起来,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上官璃和聂沅生聊着生意和国库钱银的事,她也无心情听来,只看着凤凰,眼中恶毒。
聂沅生感觉到孟若云打量凤凰的目光,便问她,“若云对皇太女殿下怎的如此不敬?”
孟若云垂头,“若云只是好奇,皇太女如此姿色,不知宫外之时可否许了人家,若是家中有夫,皇太女独自入了黎宫,怕是家中那位想念。”
一旁坐着几位女子,都是身有官职的朝廷命官,听到孟若云的话,都看向凤凰,眼神十分微妙。
上官璃未做声,只看她如何应对,凤凰浅浅一笑,“家中可否有夫并不重要,黎国女人三夫五侍本是纲常,南诏男子,有何留念?”
孟若云的脸色微变,“殿下如此怕是有些太过没良心了些。”
上官璃眯了眯眼睛,“哦?听若云说起来,倒是知晓些什么?”
孟若云笑了笑,“没有,王爷多虑了,只是曾经遇到过一女子,还以为是如今的殿下呢。”
“哦?那女子是什么身份?”上官璃试探问道。
孟若云突然禁声,她不敢提起在西夏的日子,怕上官璃会介意自己曾是西夏皇帝的妃嫔,若是因此而节外生枝,没坑害凤凰之前,倒是将自己赔了出去。
她想了想,回答,“怕是若云认错人了,王爷不必挂怀。”
小宴过后,上官璃和聂沅生率先离开,几位官员也散了场,凤凰的步撵刚刚驶来,孟若云就叫住了她。
“殿下留步。”凤凰转身看她,知道这一番试探是必不可少的了。
孟若云突然笑了,“真是命运使然,我们竟然相逢在此地,我真是好奇,你是怎么变成皇太女这个身份的,是买通了摄政王身边的人,还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伎俩,比如……勾引了摄政王?也对,你这样的狐媚子一个男人,又怎能满足你的需求,恐怕南诏太子,也不知你的真面目吧,若是我派人去南诏皇室通风报信,想必,南诏定不能容你吧。”
凤凰看着她,居高临下,“你要去,便去罢了,南诏国纵然知晓,又能如何?前来将我抢夺回去?”
孟若云想了想,确实,凤凰同南诏太子之间的关系如何她孟若云确实不清楚,若是南诏早已经知晓此事,她不是白白做了这恶人?恐也让摄政王嫌恶。
凤凰转头要走,她又紧紧跟了过去,“你不过就是个傀儡,满朝文武皆知,要不是摄政王维护你,恐怕你也无法此时在我面前嚣张,何苦做出这么一副清高的模样?我定要将你踩在脚下,凤凰,你记住了!”
凤凰此时确实没有任何权势,甚至也比不上如今的孟若云,可她想要将她踩在脚底,怕也不是太容易吧?
“才入宫几天?便这样大放厥词,若云,你太不敬了。”
二人听到聂沅生的声音,齐齐转过头看去,方才的话他带着笑意说出口来,并不是为了凤凰鸣不平,而是随意之言。
孟若云看他这样说,有些不悦,“难道你这是在维护她?你也明明知道,摄政王事成之后,她的命也留不得的。”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摄政王如今还有自己的打算,你若这时候落井下石,他必定会维护俞殿下,那时候,谁赢谁输,可说不准,”
孟若云仰起头来,“那便看看吧,傀儡谁做都一样,死那么一个两个,谁在乎,聂家主莫不是也看上了这狐媚子的美貌,要维护与她?”
凤凰懒得看她这样恶语相加,上了步撵,对小柔说道,“起轿吧。”
孟若云站在步撵之下看她离开,心中愤恨,转头对聂沅生说,“总有一日,我定会站在比她高的位置,上官璃若是为皇,我必定为后。”
聂沅生嗤笑,“果然空口说白话的水平见长,他目前不过是给我一个面子,又能给你多少施展媚术的机会?你莫要到时候未能将他拿下,却把自己如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前程毁掉。”
这可是她用万贯家财换来的前程,怎可被她毁掉?
孟若云想了想,问道,“你曾经答应过我,让天下至媚之人教我媚术,任何人都能被我蛊惑,可还算数?”
“自然,你也曾答应过我,若是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将上官璃的玉玺偷出给我。”
两人事先早已经有了交易,自当互相维护,孟若云知道有了聂沅生这样的靠山,纵然不用媚术,也能让上官璃娶她为后。
皇甫绝带了皇城的精兵去皇城之下,他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纷纷扰扰的乱民,皱眉看了许久,小将在一旁问他,“两觉,这些人,恐怕无法尽数赶走,我们不能伤到百姓,自然不能拔剑,人群众多,若是推搡之间发生争执,也得忍让,这些百姓也必定不会离开,反而形式愈演愈烈,冲进城中,对皇宫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