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绝仍旧一动未动,好似一点也并不关心的样子,杨桐不停扣首,“童誉调遣了几方精兵,竟用来屠杀百姓,将军若是不管不听,祸事将从国起。”
皇甫绝又品了一杯酒,才站起身来,身旁将士也纷纷起立,整装待发,杨桐喜不自禁,也站起身来,跟随他们一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童誉带领的将士已经屠杀了几处簇拥百姓,百姓忽然蜂拥而至,顺着他们屠杀的脚步,一路找了过来,童誉转身,那些百姓通通手拿各种能够拿的出来的兵器,站在将士们的对立面,大约几千至万人的样子,很是壮观。
童誉笑了,“这样短的时间竟有这么多人?果然慕容皇室,真要完了。”
百姓们壮志凌云的样子,显然已经做了赴死的准备,领头的人是当地有名的秀才,竟做了这粗鲁暴乱行列的一人,他痛心疾首得说道,“前些日子的暴动,在下并未跟随,可如今却再也忍受不了,皇室只手遮天,百姓惨死,究竟是哪方过错?朝臣昏庸,将士遵从,这样的天下,推翻了也罢。”
众人皆一声声附和着,童誉并不多说什么,一个眼神,身旁将士便拔刀出来,脚步也跟着上前,逼迫那些百姓,百姓们却宁死不屈,一步未动。
童誉见目的已经完成,冷笑着从众官兵中默默脱离了队伍,站在末尾,看着两方一触即发的战事,揭开将士服装,露出里面的素衣,悄悄后退离开。
正当要退出时候,身后有铁骑声踏着飞尘而来。
“童大人想去哪里?”童誉听出来杨桐的声音,却不敢回头看他,因此时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十分冰冷锋利的长刀。
就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能让脖子划出血痕。
童誉愣了会,突然轻笑道,“杨大人来的正是时候,一场大战就要来临了。”
杨桐稍用力了些,将他的脖子割出一道伤口,怒不可遏的轻声喝道,“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骗走了我的兵符,便是为了屠杀无辜百姓?”
童誉这时候轻轻回头,皇甫绝的兵马众多,包围住那些正与百姓僵持着的边境士兵,沉声道,“放下兵刀,饶你们性命。”
那些士兵皱眉,通通看向童誉,此时却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地上的盔甲,又看到杨桐的道架在了一身素衣的童誉脖子上,不明所以一般,看着皇甫绝。
童誉突然高声大喊,“你们面前戴着面具的将领,是伙同这帮百姓要争夺天下的贼子,还不快快将他们当场屠杀!“”保卫慕容皇室!”
众多将士仍然不敢动手,不知眼前究竟是什么状况,皇甫绝一声不吭,却带着无人能够忽视的威仪,其后大军也是十分冷酷模样,百姓退后了几步,不知眼前究竟是什么局势。
皇甫绝架马而上,居高临下对童誉高声说道,“你将皇室踩在脚下,为让百姓暴动,逼迫公主殿下刺杀皇上,又害死公主,将谣言放出去,为让南诏国乱,如今,已经再逃不过了。”
百姓们听到皇甫绝的话,那为首的秀才问道,“他难道不是皇上派来杀我们的吗?别以为你们一唱一和,便可以欺骗众百姓。”
杨桐安抚他们,“此时并非传言中的那样,而是一开始便被安排好的,大家千万不要被骗了,此人虽身为官员,却是黎国的奸细,他盗用本官兵符,杀了许多无辜百姓,此时皇上派我们将他拿下。”
童誉冷笑,声音低沉,“看来杨大人你也不如想象中的愚笨,只不过,令妻的身份,同我是一样的,我死了无碍,可到那个时候,你也罪责难逃……”
童誉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道鲜血淋漓血泉的溅在了众人面前,他的头颅从空中扬起,伴随着一股血流掉在了地上,百姓们纷纷后退,害怕被他鲜血沾到。
皇甫绝的手中一把锋利佩刀,冗长的刀尖上还有童誉的发丝,童誉的身体这时候才慢慢的倒在了地面,离那头颅竟有十几尺远。
皇甫绝将刀收起,对一脸惊讶的边境守卫军冷漠说道,“杨大人将代替你们领罪,今日快些赶回边境驻守,想必黎国军队已经得到风声,近日便要攻破边境。”
皇甫绝方说完这些话,转身带着大军离开,那些边境守卫皆看向杨桐。
“杨大人,你才是手握兵符之人?那童大人竟是假的?”边境守卫长问道,杨桐神色十分惭愧,“这是杨某之过,被小人骗走兵符,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你们并非有错,过责我来承担。”
百姓们无一人说话,杨桐却突然想到童誉死之前的那句关于他妻子的言论,心生不安,上了马便赶回了府邸,过了今日,他便要被入宫请罪,将来怕是没有机会与妻子见面。
军队纷纷四散,徒留下那些百姓,思考再三,也散了去。
关于这场闹剧,他们或许也已经找到了方式接受,一开始听信谣言发动暴乱,随后被奸细屠杀,皆怨不得他人。
这场闹剧在皇城中不过持续了一两天的时间,便成为了一场破影,再没有了任何的余温。
朝廷开始重新被整治,科举大肆兴起,将那些请辞的官员与五品大臣皆替换开来,由慕容卿与皇甫绝一手处理。
帝后又能够如从前那样,对着皇上喜笑颜开了。
慕容卿负手站在庭廊尽头,“使臣的身份,我会给你,这一次多亏你,皇甫将军。”
皇甫绝点头,慕容卿又道,“在这一点上我确实不如你,果决,利落,面面俱到。”
皇甫绝抬眼看向远处,“若是有所经历,将来也就会了,太子今后会是个好皇帝。”
杨桐只被罚了三年的俸禄,官职却并未有所变动,边境有军队与跨海乱民来犯,却被及时赶到的边境守卫击退,南诏渐渐趋向于平静。
聂沅生这几日经常进出宫中,凤凰时常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却未有近距离的接触,聂沅生带进来一位女伴,模样虽然并非绝色天香,却一举一动皆散发着令人侧目的动人气息,仿佛此人是天生的狐狸,竟让他人的双眼再无法从她的身上离开,即使是凤凰这种女子。
小柔在她的身旁也看得呆了,凤凰转头问她,“你也不知道这女子是谁吗?看聂家主对她照顾有加,应是他的妻妾吧。”
小柔摇头,“不对,咱们聂家主可没有这样的妾室,她是天下第一媚,花舞,只要是男人见了她,无一不爱的,因她练就了一身的媚术,身为妓子十多年,从未曾从花魁榜上掉下来过。”
凤凰却轻笑道,“将一个这样的女人带进宫,是什么意思?”
小柔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孟若云受了花舞两日的教导,自认为已经学到了精髓,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去勾引上官璃。
花舞冷冷打击她道,“我的这身本事,可练了三年方成,三月你才方可学到皮毛,从行为勾引男子,可若是想要到达我这种立与人前便能勾魂摄魄的效果,怕是也要几年时光。”
孟若云却不以为意,“只要是漂亮的女人,没有男人不爱的,若是我这一回失败了,也算不得你教的不好,若是成功了,也或许与你也无关,或许摄政王并非那样不近人情。”
花舞怂了怂肩,“随你,只是聂家主嘱咐了我,若是三月以后你并没有成功,这该上场的人,就是我了,玉玺到那时由我盗取,也不迟。”
孟若云狠狠拍了桌子,“你一定没有接近他的机会,摄政王身旁的位置。定是我的。”
聂沅生今日带着解药来找凤凰,小柔带着宫女退下殿中只剩下她童聂家主二人。
聂沅生将药给她,说,“这药给你了,可东西你却不能忘记。”
凤凰点头,想了想问他,“你同凤家的凤羽,是叔侄关系?”
聂沅生的眼神冷起来,“不该你问的,莫要张口。”
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即使你不说,这也是事实吧?我不过好奇罢了。”
聂沅生刚要离开,却被突如其来的孟若云拦住,她嫉妒而又气恼的目光定在凤凰身上。
“聂家主也看上了这个女人?”
聂沅生皱眉,“你学好了花舞交给你的?”
孟若云却幽怨的看着凤凰,“教得再好,也没有一张脸干好,你看她,不是也将聂家主迷得团团转起来吗?”
凤凰未曾理会她的话,将药服下,瞬间浑身一股暖流徘徊,忽然之间,身体似乎被注入了许多气力,想比与之前的盈弱,如今已经算得上恢复了。
孟若云外凤凰面前转悠着,手指沿着她的下巴勾勒着,“这张脸,多好看呀。”
“啊!”她突然大叫起来,原来是凤凰捏住了她的手腕,此时正将她勒得生疼。
凤凰看着她的双眼,“要是不想死,以后就离我远一点,否则,这里可不是南诏,没了身份的你,就像一只丧家之犬罢了。”
她甩开凤凰的手,却发现甩不开,恶狠狠道,“你算什么?也敢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