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今晚极为不正常,诡异的不像平日里的那个男人,凤凰怔了片刻,竟什么话都回答不出来,门外却突然响起慕容蝶的声音。
“摄政王可是在里面?”
小柔回答了她的话,“摄政王和俞殿下有事商要,请郡主等候片刻。”
上官璃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就像没有刚刚的一幕一般,他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扬声道,“进来吧,可莫要让郡主久等了。”
慕容蝶推门而入,对着凤凰狠狠的剜了一眼,便对上官璃十分恭敬的道,“摄政王昨日还说同蝶儿斗一场棋,今日宴会之后便不见了踪影,难道是要反悔与蝶儿的约定不成?”
上官璃轻轻笑了笑,颇为宠溺的看她,“自然不会忘记,这可是郡主同本王的第一个约定。”
慕容蝶的脸红了红,随之上官璃走出了殿,慕容蝶跟在他的身后,竟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对凤凰恶狠狠得道,“你可知道,你真是令人恶心极了,凭借着自己的狐媚容貌便觉得天下男子任你挑选,哥哥受你蒙骗,本郡主却偏要拆穿你,黎国虽好,摄政王却不属于你!”
凤凰觉得好笑,“哦?”了一声,觉得惊讶的模样问她,“原来你觉得我是在勾引摄政王?”
“呵,要不然,你怎么会坐上这皇太女之位?你如何结实的摄政王,如何借皇太女名号隐藏自己真正的目的,本郡主全都知道,你若是识相,好好做你的傀儡,莫要耍别的招数。”
凤凰微微抬起脖子,冷冷低视她,“好生劝你一句,将来,可莫要后悔。”
慕容蝶啐道,“少来说这种胡说八道的话,本郡主懒得跟你见识。”
她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将凤凰方才的话放在心上,也绝不知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上官璃。
她走到上官璃的房中,棋盘已经被上官璃命下人搬了进来,慕容蝶心中并非真的要下棋,不过是害怕他被凤凰勾了心神,特意寻了个理由将他叫走罢了。
上官璃感觉到了她的为难,便问道,“蝶儿的脸色如此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看着棋子羞涩道,“蝶儿棋艺不精,不敢在摄政王面前献丑。”
他听到这句话表情却微妙了,抬眼看了看他,带着一些眷恋,“圣儿也不会下棋,每每都是我教她,每每都是我让着她。”
慕容蝶的笑容僵在嘴角,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这圣儿,是谁?”
他却答非所问,将一颗白色的棋子夹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之间,双眼出神的盯着它,说,“你可知道,本王为何如此厌恶黎容端?”
黎容端?慕容蝶皱了皱眉头,听起来分外熟悉,半晌她才想起来,那女子是黎国上一任的年轻君王,她摇了摇头,照实回答道,“不知道。”
他嘴角危险的笑容越发的扩散大了起来,“黎容端……她将我手中,唯一圣儿的画像给毁了,逼迫着将所有能够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给烧了,她啊……真是该死啊。”
慕容蝶没有想到他会说出对前任郡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况且,那人还是他的女人。
慕容蝶小心翼翼又问道,“想必端皇是太在乎摄政王了,才会有此番作为,摄政王……可莫要郁结在心。”
上官璃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若是当年她未做那件事,或许本王还会留下她的性命……”
她?她是谁?慕容蝶睁大了眼睛,“她”难道是指端女皇?
慕容蝶后退着,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子变得可怕起来,“是……是你,杀了她……”
上官璃仍旧带着那样温柔缱绻的笑容,抚摸着她的脸,“你害怕了?为何要害怕本王?本王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不再背叛我,圣儿。”
她想要转移自己恐惧的心情,颤抖了一会儿,便强装作镇定的问他,“圣儿,是你最爱的女子吗?”
“不,是最恨的。”
她不断后退,直到拌倒了自己,摔在了地上,手在挥动中打翻了一旁的烛台,巨大的声响在屋中响起。
上官璃缓慢的蹲下身子看她,“圣儿,莫要再背叛我了。”
聂沅生不久便来到了凤凰的宫外,小柔通风报信的当会儿,她便披好了黑色的外套,在黑色的掩盖下,同聂沅生见了一面。
聂沅生看到她眼光变得柔和了些,凤凰看了看四周,虽然有小柔和几个聂氏的细作在四周看守,阻止了上官璃的探子的监视,却还是不能逗留太久。
“你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聂沅生听她这样问,便说,“上一回给你的令牌,可有好生保管?”
凤凰拿出令牌,点头道,“在这里。”
“这令牌不光可以调遣聂氏门徒和商行,江湖人士,还可以号令聂氏精兵。”
凤凰瞪大了双眼,“聂氏居然养了精兵?”
“不错,聂氏的生意做的越大,涉及的行当便越多,当年在上官璃夺取政权之后,母亲便下令组建一支队伍,必要的时候维护黎国天下,可当年的变数实在太大,皇室子弟几乎无人,精兵也未训练好,如今却不一样了,聂氏终于等来了你,不论将来结果如何,他们都是属于你的保卫军。”
凤凰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中的令牌有千斤重一般,她感激的看着聂沅生,曾经她对于亲情,没有分毫的概念,可如今……
她郑重的点头,“我定会珍重。”
“聂氏曾经也是皇脉一族,却最终远离皇室,无法名正言顺与上官璃对抗,这二十年来,聂氏要等的人,便是你,如今南诏正在整顿国政,整顿以后,必定会开始对黎国开始下手,以报奸细之仇,上官璃定不会等到那个时候草率登基,近日,他定然已经准备将你扶立为帝,再想方设法找到你的错处,逼帝让位,你便再拖延一些时间,莫要妥协,待为兄将分散在三国五地之内的几十万兵士召集黎国。”
后来她才听小柔说起过,聂氏所养成的精兵绝大部分是江湖人士,其中更包含了南诏和西夏国大量女子,因她们地位低下,又无谋生出路,早早便被聂氏分批收集,集结在三千五地训练,还有那些朝不保夕的贫困家庭,不论幼年中年皆被聂氏收养,这些年以来,花了上官璃不敢对聂沅生下手的原因,便是因为他根本不知晓聂氏的财力和人力范围究竟有多大。
凤凰想起什么,问聂沅生道,“慕容蝶究竟像谁?”
他想了想,回答她,“二十年前西夏国的一位美人,传言是西夏皇室的公主,是上官霖和上官璃的亲妹妹,名为上官圣,自幼体弱,常年足不出户,虽有宫廷画师见过她的容貌,自那之后将上官圣的美貌传遍三国,可后来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连世人都不知晓,究竟有没有过这样的女子。”
凤凰来了兴致,“上官圣定然和上官璃感情很好,那位公主,后来可有人再见过她长什么样?”
聂沅生摇摇头,“上官璃与上官霖之间相差五岁,而上官圣与上官璃是同年所生,若是她还活着,定然已经嫁为妇人,可西夏国如今破国,却仍旧没有她的消息,就连西夏皇室也都绝口不提这位公主的去向,其中定然是藏着什么秘密的。”
“既然你也未曾见过那位公主,为何今日在宴会上竟也说慕容蝶与上官圣相像?”
“那画师除了在宫中留下过一副画像,回到民间后也曾绘做过一张,供他人观赏,为兄曾目睹过,如今却不知那幅画已经到了何处。”
凤凰的脑中有一些摸不到头绪的想法,若是上官璃的弱点可以找到,或许就能够将他打败,如今即便是靠聂沅生的几十万兵将和黎国皇室兵将对战,也未必会赢,况且文武百官和黎明百姓定会认为聂氏篡权,全权会站在上官璃那一边,况且上官璃这二十年来对黎国的贡献也是极大的,若是没有正经的理由,根本无法将他拉下摄政王的宝座。
聂沅生见她有些郁结的模样,看了看天色,对她说,“早些回去,待到兵士集结,再仪夺取政权一事。”
慕容蝶跪在床下,浑身瑟瑟发抖着,脸上和脖子上都是勒痕和红色的巴掌印,唇边的血流不止,她不停地流淌着冷汗,身上有多处疼痛,她却已经没时间顾虑太多,只期盼着面前的男人能够放她离开。
方才上官璃睡着了,她从屋中想要溜走,却被他发现,不由分说的便打骂了一顿,口中一直叫着的却是圣儿的名字,他骂她背叛了自己,骂她总是想要逃脱……此时的上官璃,就像个疯子。
“求求你……你,你放过我,我是南诏的郡主,你这样待我,让我的父亲知道,定会发兵黎国……你……你放了我,我定不会……不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