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走上去,微微垂头,那脸色有些难看。却刻意不让他瞧清楚一般,他微微侧头,黄寺却很是不满。
他来回踱步着,又绕到百里奚的身前,像是考量许久,才终于开口,不满道:“百里师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隐瞒我?”
百里奚的眼中有些逃避,“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过两日比试大典就要开始了,我会处理好那些事。”
黄寺满眼写着不信,面色再没放松过,样子十分焦虑,三缄其口,良久又叹了叹气,“我找师兄你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些推脱的话,近日我的身体有些异样,功力也已经大不如前,那鼎不知可不可以借我练丹药,这次比武大赛我必须提升我的功力……”
百里奚冷哼一声,似乎充满了不屑和反感,“那两个人来单家山庄的目的还未曾查清,此时借丹药修炼,恐怕,不太妥当吧?”
顿了顿又说,“那位王公子很有可能知道单家山庄有这么一样东西才来的。”
黄寺明显不信他这番说辞,十分不耐烦,“师兄不会是怕我使了鼎之后,抢了你的风头?”
百里奚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哼,风头?活到了这把年纪,风头对你我来说,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作用?”
黄寺吹胡子瞪眼,“若是不在乎那鼎,你又怎会占为己有?别忘了,当初可是我们联手,才将它给夺来的!如今你若是想要弃我于不顾,莫要怪我不念同门之情,将你得事告诉掌门!”
百里奚很是不耐了,眼神竟凶恶起来,蕴含了十足的杀意,“师弟,若你真要将话说绝了,也别怪我………不留情了。”
只见他一步步走了上去,黄寺倒退了两步,却仍旧神色淡然,像不明白即将来临的事情会是什么。
便就在那一瞬,黄寺的身体陡然一僵,他的眼睛呆滞了几瞬,身旁的百里奚已经和他错过了身体,手中不知怎么的沾了血迹,那一串血珠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一根极为细致的话刀子,掉落在地面,原来他是早有的打算。
黄寺此时明白,却已经晚了,他的眼眸轻轻合上,身体终于软了下来,嘭得一声倒在了地面。
黄寺转眼,便这么气绝了,凤凰又将自己掩了几分,事已至此,想去救人已经晚了。
百里奚回过神来,忽热惊住了,哆哆嗦嗦道:“是你贪心,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说着,他惶恐不安的跑了。
凤凰正准备出去查看一下情况的时候,却见单天玉走了过来,她看着黄寺的尸体,发出低沉的笑声。
凤凰陡觉事态将有转变,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单天玉的双眼竟又变成了鲜红色的模样,像是被灌进了血液一般,只觉恐怖非常,他的浑身透着诡异的,微微泛红的光。
“又死了一个呢,一群蠢货。”极为不屑的声音。
单天玉的双目似乎亮了许多,那红变得犹如明珠透彻,她的脸色从开始的惨白颜色,变得红润起来。
她仰天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双手放在黄寺额头上,似乎有什么气流正徐徐进入她的身体和四肢,待到再比睁眼的时候,那眼中的红色却已经褪去。
她冷冷一笑,手中不知捏了什么物什,冷笑的瞧了一眼几乎干枯了尸体,“一群蠢货,那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你们还不是成为我的垫脚石。”
“待更加强大,天辰哥……”她停顿了片刻,又愤怒道:“可恶的就是闯进来一个贱人,如果可以,真想杀了她!”
她环顾一圈,瞧并没有人来往,便朝着一颗大树击了过去,只见那树突然猛颤,大腿粗的树,颤颤巍巍了数十下,摇晃不已,片刻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单天玉似乎对自己的身手极为满意,仰天一笑,对着黄寺干枯的身体一个冷冷的打量,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她的行迹有些仓促,像是怕被人发现,在附近观察了片刻,再不肯逗留,极快得离开了。
凤凰从丛中走出,看着黄寺的尸体和方才那拦腰给截断的树身,心中的震惊不小,单天玉似乎练了什么邪功,还有他们说的鼎,究竟是何物?
回去之后,想了想,还是没和皇甫绝说。
莫浅一心撮合自己的爹娘,“娘亲,这几日莫浅和爹爹去砍柴,皮都脱了一层,明日娘亲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砍柴?”
凤凰想了想,“嗯。”
莫浅心里高兴,暗暗给皇甫绝使眼色,皇甫绝想了又想还是不知道和凤凰说些什么,只陷入了沉默。
转眼又过了两日,皇甫绝已经修养好身体,凤凰推着他的木椅,赶往了比试台下,所全山的弟子站在比试台下,分开几列,几乎都是为了观看各种的师傅比试名次的。
单天辰带着剑,从人群中走过,却没有弟子探头瞧上他一眼,其实心里都好奇,他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为的就是此刻。
单天辰站在台上,台下弟子却多有嬉笑和不屑,他们的似乎早已不耐,竟有人道,“这单天辰师兄时隔了一年,仍旧只是个师兄,莫说没徒弟,就连个师名也没有,他可配站在这台上接受众师门比试?分明就是辱没咱们的付师兄。”
那付师兄的名号虽不响亮,却也是单家山庄中排列了师位的,还收了弟子,手下徒弟虽少,却也被分配了五六人,方才开口的,便是付师傅的弟子,他们站了一块,面色似都是不耐的。
凤凰却眯着眼,转眼看了去,“这位师兄,劳烦你可要注意些措辞,我怎么听说,单天辰师兄,每次参加比武大赛可都是第一的。”
那弟子和其余几人看了过来,纵然付门弟子最少,最好歹是比单天辰一个师门都没开的人,是好上许多的,此时前者凤凰如此说来,都不服气了。
“师妹,你对这单家山庄不了解,我们也明白,可对师兄师长不敬,便是你的过失了,单天辰师兄过去武功天下第一,到现在什么武功道行,你不懂,我们其他人可不傻。”
顿了顿又说道:“他若是半途上发疯,我们可受不了,”
他的话音刚落,变有人拽住他的衣角,仔细一看,却是五儿,原来她也是付师兄的弟子。
她的神色有些焦急,对那开口为首的男子小声说,“你可莫要再多言了,他们是官家人,可不得得罪,若是掌门怪罪,你可担不起,毕竟……我们的师傅是付松,根本维护不了我们什么。”
单天辰和付松对立而站,在众师和徒之间站定身姿,单天辰恭敬敬礼,对付松道,“师弟。”
付松却像被什么戳到了一般,浑身不自在,他唯恐避之不及,皱眉退后,“呸,哪里来的胡言?谁是你的师弟!”
他自觉得事埋汰,单天辰也不愿再说什么,台下那几位弟子的脸色稍显得意,似乎付松欺辱了他人,对师门来说,竟是莫大的光荣一般。
凤凰心里冷冽,面上却也不动声色,再去看看百里奚的弟子,那五十多人竟都在台下聊起了天,追逐打闹,竟没有一人愿意回到比试之上,纵使有人投入目光,瞧那二人,如同戏子一般。
不知何时,掌门终于做了仪式,宣布比赛开始,单天辰抽出自己的配剑,神色自若,付松却十分不耐的样子,慢悠悠得拿出自己的一丈戒尺,直指着单天辰。
突然,四周传来了一阵嗤笑之声,付松的几名弟子竟都摇头晃脑,夸张而又放肆。
五儿看向了凤凰,上下打量了一番,明明有得意的鄙夷姿态,却在触碰到皇甫绝的目光之后,突然转换了脸色。
皇甫绝似乎感受到什么,看向她来,五儿的一双水眸突然清澈非常,她朝着身旁的几位师兄弟道,“你们可莫要如此,叫单师兄颜面扫地。”
那几名弟子倒是不太明白五儿突然转换了立场是什么意思,凤凰抱着手臂,不冷不热的笑着,“五儿师姐费心了,不过,你也不用如此。”
五儿脸色有些不好,心中自然觉得凤凰不知好歹,当下也不说话,只一副哀愁的样子,瞟了瞧皇甫绝,她从小身世凄苦,若不是孤儿之身,也不必多守欺辱,竟还被压迫到只拜了付松为师。
即便皇甫绝只是个残疾,可相貌倒是不错,又是个富家公子,若是能够相好上,怕是定然会过上比如今好太多的日子,即便是妾……也比这暗无天日的辛劳中好上百倍。
五儿对皇甫绝展开笑颜,皇甫绝淡淡勾起嘴角回应,他的双眼很快便又回到了台上的局面中。
单天辰也不理会台下众人的嬉笑,掌门似有些异样,重重咳嗽了几声,很快,众徒子便不再多吭声,只安稳瞧着台上的二人。
单天玉面对台下弟子,,似乎不愿见到他们,却也无法缺席单天辰的比试武场,百里奚转头微微侧身在她耳边道,“师姐是不是担心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