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看你是在黎国皇宫里待得太久了,都已经分辨不出真正对你好的人了。”云姨赶紧阻止了她继续的挑衅,又为她准备了一些吃的:“你千万不要被她们蒙骗了,那黎国皇宫里的人都是披着狼皮的羊,表面风光,暗地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将你给杀了。”
凤凰被水呛了一下,低垂下眼眸来:“你们都认为黎国皇宫里都是这样的人吗?”
这次换成了云姨冷哼:“当然,她们哪里知道骨血亲情,知道亲如姐妹,不过是各为其主,给为权利罢了。”
凤凰竟然发现她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哪怕皇宫之中依旧有人只为安身立命,但依旧有不少的人都为了踩着别人上位,有各样的目的。
“你好好休息,今日可再没有人来打扰你啦。”
云姨见她沉默不语,也只好关上门让她自己冷静冷静。
凤凰只是看了一眼桌案上还温热的饭菜,到底是没说什么,乖乖的吃完,过了一会儿,云姨又打来了一些热水,拿了一些简单的糕点来,柔声的劝她:“别再跟主子计较了,知道吗?”
凤凰见云姨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到底还是点点头,算是应下来。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却陷入了沉思,看向了自己的手心:“母亲,你当真是这样做的吗?”
但早已经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她只好收起手心,躺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里,她感觉自己好像陷进了什么泥沼之中,如今天被神秘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又一次的涌了上来,这让她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是端女皇杀了月公主!”
神秘人的话缠绕在耳边,伴随着梦魇就缠着她。
凤凰猛然从梦中惊醒,鲤鱼打挺般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双眼浑浊的难以看清视野里的东西,只是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摁压在一起,隐隐作痛。
“该死的!”忍不住的咒骂了一句,她起身喝了一口水重新躺回到床上,但胸口的疼痛却再一次的蔓延开来。
好疼!感觉像是要死掉了!
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额头的冷汗渗出来,她感觉自己的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见,陷入一片黑暗。
为什么会这么疼……她只觉得胸腔好像快要炸开。
皇甫绝从窗外望入内,凤凰痛苦不堪面色惨白的模样映入他的瞳孔中,他的心似乎也随之纠痛起来。
翻窗飞身而入,他极快的闪现在凤凰的视线中,眸子怜惜的盯着她娇小的身躯,温和的朝着她道:“你还好吗?”
凤凰望着眼前突兀而来的男人,发觉胸口处好似有所缓和,不再疼痛难忍。
便抬起朦胧着泪水的眸道:“我无妨,你怎么突然来了?”语气很是冷淡,丝毫没有因了他的关怀而神情有所变色。
皇甫绝突自在她的一旁坐下,试图去牵她的掌心,却被她一把拂开,他眼中的落寞很是显然。
便道:“我不放心你在这里,总觉得心底的担忧抹之不去,便过来探望你,想不到你真的遭受着痛苦。”
凤凰勾起嘴角,浅浅的笑意若隐若现,眼前的人往昔是她最亲密无间的人,现下却是讽刺不已。
他的温情更令得她不好受,不情愿跟他有半点肢体接触,沉吟了片刻后,她才稳定了波动的心绪。
迟迟才回应道:“我很好,如你所见,且你该离开了,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她话音刚落,便惊奇的捂着胸口,眼中飘过一抹复杂与难以置信,思忖便在短短的几刻钟内,她胸口处仿佛恢复了寻常,刚才的疼痛好似她的一场梦魔?
皇甫绝知晓她的“口是心非”,便没有过多的在意,反之他心里有了个打算,便敛了眸道。
“你无事便好,我便安心了。”他言语完,便拂袖,立起身子,俨然一副将要离去的姿态。
即便他举动如此,皇甫绝仍是悄悄的打量着凤凰的神色,希翼着能够瞥见她自恋不舍的面容。
凤凰听此,倒是愣了愣,出乎她所料,却也无挽留,神色淡淡自若的望向他道:“嗯。”音调低沉,无所谓的模样。
她的心结一日没有解开,皇甫绝在她这里便得不到温存,她不愿一腔爱意付给一个“失了忆”的人。
而后,皇甫绝飘飘然而去,她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神秘人竟没有发觉到有人入侵。捂着终是好了些许的胸口,凤凰不再多想,合上睫子,睡去。
此后,皇甫绝每日夜里都时不时来探望她,她即使再不愿意,也奈何不了他,他来去自如,从未被任何人发现过,仅是这般,便让她很是服气。
一周天过后,凤凰终究是不耐烦了,每日半夜被打扰作息,偏生她还不能有什么实际性的行为来驱赶他,她无奈又无力。
午日时分,外边的光色融融,而她心意也决了,怀揣着心中早已思忖好的计谋,寻到了神秘人的房里。
敲门被允许进入后,她神色坦荡如砥,直面与端坐在梨木椅上的神秘人直视,与此同时张着嫣红的小嘴道,“这几日,阮袂思索良多,现下我已成了黎国国师,倘若我太久离开皇宫,其他人便会起了疑心,由此阮袂祈求回到黎国,还望主上同意。”
她语气深重,语调放慢,刻意降低了音调,便是为了凸显出她的决心有多强烈,她再也忍无可忍了,这里拦不住皇甫绝,皇宫里守卫重重,他还能那般肆无忌惮吗!
神秘人听着她的一番话,带着深意的眼神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可她自然而然的神色又不似作假,再微微锤头思虑了片刻。
才道:“准了,你是想今日就启程回去还是多呆几日再走?”
凤凰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心绪登时愉悦,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不显情绪,压下心底的欢喜,她粲然一笑道:“阮袂随意,主上吩咐即可。”
神秘人见她这般沉稳,便打消了点疑虑,随口道:“即便你提出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你今日就回去吧,该用什么缘由来堵住他人的风言风语,想必你也清楚,千万不能让人对你的身份有所狐疑。”
凤凰听此,弯了弯唇角,垂下眸子,不让人窥见她眼中的精光,佯装恭敬道:“是,阮袂收拾细软,便加快马程回皇宫。”
她明了,阮袂是眼前人的一颗棋子,且重量不轻,倘若使用的得势,将来必然会成为他最大的助手。
从神秘人的屋中而出,她嘴边的笑意便没有止住,一整日的心境良好,她终于摆脱了。又想着可以见到多起不见的儿子莫浅,她便有些许的急切了。
夜风习习,一轮偏黄的明月挂在此刻正在驾马的身着一袭红衣气度非凡的女人上空。
凤凰回到皇宫,夜已然幽幽深了,她便随意梳洗了下就寝。
第二日,晴光大放,她去往皇宫请安,突兀她脚下的步划越发的慢,耳畔传来熟稔的声响,她犹不自知的停滞下步子,望着不远处的一身贵气的小孩子。
莫浅原是独自无所事事的玩耍着,忽的发觉身后好似有忽视不了的灼热视线看盯着他,便回身转头。
不期然望见凤凰,二人都呆滞了下,即便她没有明显表示面上的思念神色,可眼中还是泛着光亮。
她张口还未言语,莫浅便心有灵犀一般抢口道:“国师大人。”说着,身子自然的行着礼,很是乖巧的模样。
凤凰煞时想脱口否认,可冷静镇定的性子使得她不得不顾全大局,她抬手想摸他的头,在瞥见他清澈的眸子后,又悄然拐弯垂下。
“小公子怎么一人在这里?身边的侍从呢?”她望着突自独身的他还能玩的自得其乐,心下难以言喻。
莫浅并非不知晓跟前的人便是他的娘,父亲对他的言语再一次浮在脑海中,他虽小,却明白父亲是绝对不会害了娘的,便按着父亲的指示去做,让他配合着娘的另一个身份。
他朗声笑道:“我不喜欢被人一直跟着,太无趣了,便让他们退到附近,国师大人呢,进宫是所为何事?”
凤凰听此,下意识的瞟向四周,的确如他所言,她心下安定了不少。
“既然见过了国师,莫浅也不多加打扰了,想着国师也是很忙的。”莫浅乖巧的说道,说完,眼眸中有着恋恋不舍得神情划过,却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凤凰心中微微有些酸涩。
回到皇宫多日,也没有什么事,凤凰这日夜里,却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她在窗边把飞鸽传书的内容看完,在内心斟酌了一会儿,便将鸽子放飞了,关上了窗户。
第二日上朝,凤羽高坐皇台,凤凰往外踏了一步,将皇族的规矩都做全了,才开口说:“回君后,臣有一事请奏。”
凤羽见是凤凰,连忙免了她的礼:“你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