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观唐易主的事情,那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了,不会遇上顾长喻,不会相识,嫁给他,爱上他。
这些事情之前,余辛也曾用最美的青春喜欢过他,天真的想过官千尧就是她的一辈子。
记忆里的他,干净,纯粹,拥有一颗常人不能比较的上进心,余辛从来都知道他是块金子,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原来是为了更好的发光。
很久以前,站在观唐最高位的官千尧也曾挽留过她,告诉余辛他能给她于正堂这辈子都给不了她的东西,会永远爱她。
可当时的余辛,怎么可能容忍被他这样欺骗隐瞒以及利用,于正堂虽然对她不好,是从心眼里的不喜欢,却从来不曾打骂过,可那种不喜欢透露在他的每一言一行中。
那是她的父亲啊,身体发肤来自父母,她怎么可能做到背叛,也是那一日,她的生活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前朝夕相处的官千尧突然消失在她的生活里,那段时间她总觉得生活都缺失了一大半,再加上来自余家无声的压力,她将所有的责任都背负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自从遇到了顾长喻,她才知道,原来一切大概都是注定好了的,她会爱上一个男人,叫顾长喻的男人。
对官千尧的所作所为,她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淡忘,只记得他是亲春时途径的很美丽的一场绽放。
“官总,我想你的女朋友大概对我先生有什么误解,他是怎样的为人我很清楚。”余辛站在他床边,语气平静。
官千尧苦笑,苍白的笑意显得很无力,“你清楚?我有说什么吗,你这么急着替他解释,还是你心里根本也不相信他?”
他的话,每一句都刻薄到她难以反驳,一如很久以前,他就是她的老师,她从来都说不过。
病房内陷入一阵沉静,余辛看向窗外,冬日的光线直率却不温暖,带来的是少的可怜的温度,
“推我出去走走吧……最后一次。”洁白病床上的男人,嘴角挂着释然的笑意,那一声我先生,让他由心跌入一片寒冷的冰窖,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他亲手摧毁。
可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余辛安安静静的找来轮椅,护士小姐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好,屡次嘱咐稍微透会儿风就得回来,不能多留。
刚出病房,余辛的手机响起来,她拿起接听。
“太太在哪?我去接你?”电话那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语气宠溺。
余辛顿了顿,“还在逛街,不用来接,我很快回去。”
顾长喻那头稍微静了会儿,再次开口,“给你准备了礼物,想要的话,早点回来。”
“嗯。”
……
选了个阳光好的空地,余辛停下,又是一阵很久的沉默。
“他对你怎么样?”
顾长喻其人,官千尧没有正面交锋过,之前的业务也大多没有交集。只是林大这项工程,他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投了合作协议书,凭他的能力,是绝对能在一种合作公司中脱颖而出的,可顾长喻拒绝了。
那时他并未多想,可当他得知顾长喻派人暗中调查他,他才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凭长林的本事,完全可以将暗中的调查做的密不透风,可偏偏没有,原因就只有一个,挑衅!
接着,他很快就得知了他和余辛的关系,一切原来如此。
余辛笑笑,是发自内心的,一想到那个男人就不自觉的会挂上笑容,“谢谢你。”余辛看向他,这声谢,它说的认真无比。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嫁给他。”
骄傲如他,怎么会轻易泄露心中任何一点悲哀。但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她眼中那份由衷的幸福感,这也曾属于过他。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过的开开心心的,如果顾长喻对你不好,我会让他加倍还回来。”
余辛有刹那间的恍惚,许多年前,也是他,温润如玉的样子,却因为她被欺负,眼中满是坚定的杀气跟她说,“我会加倍帮你讨回来!”
结果就是,老师身份的他,罚欺负她的男同学抄了一百遍课文。
余辛笑出声来,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身份,回不去的记忆。现在的他用什么身份帮他讨回来?初恋还是曾经的老师?即使没那么恨了,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会永远无法挽回,她都觉得回不去了。
“官总,我们还是各有各的阳关道比较好,你所说的情况不会有,也不需要你费心。”
“我们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吗?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顾长喻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就这样无条件的信任他,余辛你是还没被骗够?”
话语有些偏激,身体的原因,官千尧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说完这段话很是喘着粗气,一手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很难受的样子,甚至憋红了脸。
余辛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帮他舒缓这阵急躁的咳嗽,轻拍背部舒缓不适。
良久,咳嗽平复下来,余辛也跟着舒了口气收回手。
官千尧笑笑,扯了唇角望她,“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多年了,鱼儿你知道吗?你的心太软了,永远都在替别人着想。”
余辛有被他的话气到,骗她的也是他,现在教训她的也是他!“官总,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教导我,老师吗?不好意思我已经毕业了。如果是前任的话,那你就更没资格了,因为在我心里,作为前男友你就是的渣男!”
过去那几年,全听他叨叨的,她从来没反驳过,以至于现在即使分了手,官千尧还在不客气的教训她,真是给他脸了不成!
听见余辛对自己“渣男”的评判,官千尧反倒是笑了,目光悠悠的看着她,“这才对,拿出该有的气势,欺负你的你得欺负回去,别客气。”
余辛汗颜,“那我第一个要揍的肯定是你!”
“行,等我好点了等你来揍我,现在不行,一不小心打死了还得付法律责任。”
余辛惊讶于官千尧怎么会突然从一个闷不做声的人,变得这样油嘴滑舌,可不经意间扫到的他眼底那抹黯然,她才知道,眼前的他学会的不过是又一层伪装。原来,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官千尧。
“你这伤,究竟是谁打的?”
官千尧蹙眉,其实自己心里也有疑惑,接了通电话,自报家门说是长林秘书室,顾长喻约他星月咖啡一聚。
电话是直接打到他办公室内线,而知道这个电话的人,微乎其微。所以他就去了,孤身一人赴宴,刚下车眼前一暗,背后一记闷棍下来,他就什么的都不记得了。
“电话是长林集团打的不会有错,如果不是顾长喻,我想不出长林谁还跟我有关。”
余辛心中愕然,“不可能的,他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官千尧冷笑,“无冤无仇?那他为什么让人撤了林大原本因该是观唐接手的方案?你就是我们最大的怨和仇!”他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撤了他的合作?工作上的事顾长喻从来都很少与她提及,她也不懂。
“我先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心中疑虑更深,唯一能给她解答的人,她要亲口去问一问才放心!
“鱼儿!”一声迫切的呼唤,官千尧拉住她的手腕,“无论如何,别恨我,利用你是我做过最不能弥补的事情。”
余辛转过头来看他,心中百味杂成的,这个解释她已经不再需要。
微转身间,不远处一道颀长的身影静止挺拔的立在那里,神色清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猛然间余辛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的去甩开官千尧握着她的手。
男人冷冷的朝他们走过来,一步一步,气势强大的逼近。
行动比思维更快了一步,余辛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了官千尧和他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