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周围的幽灵青丝微微发光伴随着巫清梵的轻声叹息,“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你必需尽快的提升自己,隐瞒住镜子和石盒之事,若是有人看见了,一定不能容情,要将其灭口。否则你将引来更大的祸患,可惜,我现在只是神识而已无法助你,你要靠自己了,整个巫族的将来都在你身上。”
“我已经被逐出巫族了?”巫云轻声道,语气有些伤感。
“可你体内还是留着巫族的血,你毕竟当过巫族圣女,许过圣女誓愿,要一生一世守护巫族,难道那些话都不算的,你就要这样舍弃你的族人么?”
虽然巫族洗去了她的灵力,让她差点因为散灵死去,可这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咎由自取呀。她又如何怪罪于别人身上,况且巫越泽、巫阳还有二长老和小白他们,都对自己这样好,若巫族有难,她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不会,我当年发过誓愿,不管巫族如何对我,既然我体内留着巫族的血就甘愿为了我的族人奉献生命,即便我不再是圣女,即便我已不再六道之内。”她想到当初成为圣女时的场景,目光坚定不移。
巫清梵对巫云还是十分赞许的,巫云在她的眼里还不过成熟,不过她还在慢慢转变,慢慢变强,也变得更有担当。
“这里无外人打扰,你让那只绿玉珠替你守在外面,可在这部分镜子碎片中参悟,记得不要露出自己的真容,因为你在其中很可能会遇到拥有碎片的其他人一旦身份暴露就十分危险。”
巫清梵再三叮嘱碎片之中的凶险万分。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巫云见巫清梵说了这样多,一定要把握好时机把想问的都问了。“你死了吗,如果死了尸体在哪里,还有你上次说的守塔人还有那具干尸又是什么来历?”
“你问题倒是不少,我死没有,我也不知道,我的神识是被击散的一部分附在青丝上逃出来,最后的记忆旁边是黑色的雾气,像海水又像雾,很冷,我也不知道是哪里。长生殿的守塔人掌管着那里长生殿至高的秘密,当初为了得到那秘密我不惜一切也成为了守塔人之一,付出的代价就是我的一滴精血。”她说道这里语气有些凝滞,不是难过而是有种造化弄人的悲哀,“为了得到那个秘密我并未后悔,不过成为了长生殿的奴仆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屈辱的事,直到现在我的灵魂也被长生殿的那滴精血所牵制,求生不得求灭不能。”
“秘密是什么?”巫清梵身上有那样多的事情和秘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自己的路还有多长,巫云感到一团云雾将自己罩住,看不清前方。
“守塔之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保守这秘密,我是说不出来的。”巫清梵道,“你进镜子里面看看吧,许多真相你得自己去寻。”
巫云轻轻触碰着残损的镜子的表面,指尖灵气一逸出就被吸了进去。
巫诺一路逃回汤巫山,进去时又换了一身衣服把自己牢牢裹住,她的背上背戚小梦划了很深的伤口,要回去治疗。
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府邸,不过因为太过招人喜欢,在她住的附近也多出来好几个洞府,让她出入也谨慎小心不少。
“拜见圣女。”
“拜见圣女。”
……
她现在成了巫族中身份尊贵的圣女,其他追求者也不敢隔的太近,远远的打着招呼,她都微笑着一一回应。身后的白衣几乎被血液浸透,她感到不妙又加快脚步赶回自己住处。
“巫诺。”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她脚下一滞,心中莫名的忐忑。
这是大祭司的声音,她永远穿着黑色的烫金祭服,冷着一张脸,原本拥有美丽的容颜,也因为脸部僵硬的线条绷在一起,看起来更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没有感情没有温度,说话时都僵着。巫族上下都怕她,以前是巫云现在是巫诺,他们对二长老的严厉惩罚只是停留在二长老用戒尺的时候,而面对大祭司他们所感受到的是发自内心的寒意。
“大祭司有何见教?”她行了一礼,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实则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你今日来可时常去人间走动?”大祭司问道,脸上面无表情。
既然大祭司已经这样问,说明她肯定知道些什么,自己要是撒谎被看出来后果反而更为严重。她露出笑意。
“是的,最近人间十分热闹,猞伽万兽山传说中的长生殿现世,而西国雪山上又有重宝的消息传出,我感觉也许能从中求个机缘,就去碰了碰运气。”她语速不变,不疾不徐的说道。
巫族圣女一到时间都是可以去外界游历的,虽然巫诺新任圣女不久,可以她如今到了元婴中期的修为现在出去也足够了。
“还有一事你为提到。”大祭司直接略过了巫诺前面所说的话。
“商丘最近出现一个取人元婴的杀人狂魔,杀了许多元婴修士,有人传言说是巫族人所为。”
她冷冷的看着巫诺,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已经知道是你,你又何须隐藏。
越到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巫诺仍强作镇定的挤出笑意,“无稽之谈罢了,巫族人向来只要魂魄便可,何苦去寻修道之人的元婴,渡劫时是会遭受很重的天罚的,这些不过是外界的人族想污蔑巫族罢了。”
大祭司点了点头,“人心不可测,先如今巫族出去历练的也还有数十人,我已传出灵丝让他们快些回族内免得暴露了身份被针对,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楚为好,别让人族抹黑了身份,以后联合起来针对巫族可就不妙了,巫族虽然不惧,可也甚恶世间纷争,你既为巫族圣女,此事就交由你去查如何?”
“好。”巫诺应道,她背上的血液渗得更多,脚步都有些发虚。
“你可是有些不舒服?”大祭司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问道。
“不碍事,一路奔波太急,休息下就没事了。”她不比纯正的巫族人那样身强体健,一受伤吸食大量的魂魄就可以补回来。
“你一个人处理诸多杂事也辛苦,我让巫净尘来帮你吧。”大祭司不再多说转身离去,巫诺这才松口气,转身时看见自己脚下流出的血液,她皱了皱眉用法术将其抹去。
她坐在床上褪去上衣,背上的伤痕深可见骨,戚小梦的那一画戟刺过来力道何其汹涌,她的身体都差点被劈成两半,同为元婴中期境界,可能与戚小梦媲美的实在太少了,她面对化神期的罗平都敢硬抗其一掌之力,何况是其他同级修士,几乎可以说在同级中横扫一片了。
她的爱慕者之一巫齐为了巫诺把自己原来的洞府都迁过来,在不远处的小山上又修建了一处小屋子,虽然和以往住的地方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也甘之如饴,因为离得近,每日都能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除了他还有几个年轻人也搬到了附近。
对这些巫族男子来说,巫诺是不同的,巫族人大多性情偏冷,独立而高傲,而巫诺却如同普通凡人女子般总是给人楚楚可怜想要保护的感觉。
他看到大祭司离开,就端着这些日子从外面搜寻而来的宝物去寻巫诺想给她一个惊喜,到了里面却看见巫诺正脱下衣服,裸露在外的背部有一道极大的豁口,伤口犹如婴儿嘴唇般向外翻着,深处可见骨。
他惊讶的站在洞壁一侧,不敢出声。
“疼么?”镜子前出现梅文冷的脸,她这里的镜子也是一面阴阳镜可相互交流。
“小伤不碍事。”她咬住一根玉箸,自己替自己上药,白色的药粉倒上去,眉头都疼得拧成一处。
梅文冷俊美的神情里都是疼惜之色,虽然巫诺平日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她的坚强却无人能懂,在梅文冷眼里,她比谁都要勇敢,比谁都更值得怜惜。
“魔尊那里可有消息?”即便身受重伤,她还想着自己几年前没听他话跑回巫族的事,她在担心,担心魔尊会生气,自己这样的不听话。
“魔尊已闭关许久未出了,你大可不必担心,现在魔族又要进攻人族,等西国、商丘、猞伽攻下,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了,你也不必留在巫族日日担惊受怕。”
巫诺眸子一黯,其实她在巫族过的甚好,虽然会担惊受怕,可她还是决定这里是她母亲曾经生活的地方,她母亲在这里,她想在这里陪着她,即便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归属,只要有母亲在,她在哪个地方又有什么分别。
“若是魔尊出关你帮我给他赔个不是吧。”她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如今心愿已偿要是受罚我也心甘情愿。”
她闭上眼睛调理内息,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巫云的脸,那天在树林里居然会遇着她,为什么她散灵还未死,自己的母亲就是因为散灵之后病死在外面,可她不仅还活得好好的,连修为也不减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