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抵御不住她的撒娇功力,钟宸只能说道:“打人的时候专挑最疼的地方打,一般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
将视线再次投到监视画面中后,容夏就能看到中年男人紧缩着的身体似乎还在微微的痉挛,看起来是痛得不轻。
“活该!”她哼了一声。
钟宸摸了摸她的头,赞同道:“我会让他体会到比你痛苦一万倍的痛苦!”
“那医院怎么没有给他开止痛药?也没有查出来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钟宸微笑,“可能医生也看他不顺眼吧。”
容夏默然,好吧,这又是男人在其中做了手段。
时间倏忽,半月已过。
容夏的身体毕竟年轻,恢复能力好,再加上每天各种药膳地养身体,这一天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终于可以出院。
“夏夏!”病房门打开,尤姗、勒雨两人相携着走进来。
看到好友,容夏脸上不由笑了起来,又气鼓鼓地看着她们,“你们怎么才来看我?”
尤姗这下可算是能告状了,诉苦道:“你都不知道你家的男人到底有多霸道,告诉了我们每周只可以来看你一次,还规定了时间,当我们来看你的时候,每次你都在睡觉!”
容夏回头看向钟宸,他毫不惭愧地回视,于是她摸了摸鼻子,大度道:“好吧,那就原谅你们了。”
勒雨、尤姗:“……”
妈耶,她们交到的这个朋友严重重色轻友!
来的还有楚言和楚妈妈。
楚妈妈当时知道容夏出事的时候,心疼得差点掉下眼泪,天天拎着各种补汤,一定要看着容夏喝完才肯罢休,导致容夏现在看到她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夏夏,你真的太瘦了,回去之后记得多吃一点!”楚妈妈语重心长地叮嘱。
容夏急忙点头,认真竖起三根手指,“我会的!绝对吃得很多!”
楚妈妈忍不住笑了,走过去给她收拾东西。
容夏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因为动作太大,导致领口往下滑,露出了胸前一点白腻,楚妈妈偶尔一瞥过去,如同被雷击打,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夏夏,你……你胸口的是什么东西?”楚妈妈神情狂热而含着巨大的期盼。
将领口往下揪了揪,仅露出一点粉红色,容夏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妈妈说,这是我小时候贪玩,不小心被棍子戳到留下的伤疤。”
“伤疤啊……”楚妈妈像是漏了气的气球,眼圈泛红了一瞬,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容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奇怪地看向楚言。
楚言却并不回答,将同样失望的视线移开,看起来很失落。
很快将这对母子的异常抛开,容夏换上自己平时的衣服后,欢快得差点就要放声高歌。
这半个月以来,可真是要把她憋屈死了,机关医院里的环境不错,但总感觉到很压抑。
钟宸叫来司机,自己陪着容夏坐在后座,手在把玩着她的小手。
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钟宸瞥了一眼就把电话接起来,“找到那个人了?”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原本晴朗的脸转瞬间变成阴天,钟宸对着电话道:“好,马上将人抓起来,我们现在就过去!”
“去北郊。”钟宸对着手机吩咐。
不过他看了一眼容夏,迟疑着说道:“要不先把你送回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容夏摇头,“难道你觉得,还有比在你身边更安全的地方吗?”
愣了一下,钟宸下一秒就笑了起来,重复道:“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安全的地方了。”
车子疾驰在路上,晨光经过一层玻璃之后也变得柔和下来,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剪影。
北郊。
北郊是一个混乱的地方,这里还没有被完全开发,或许拐过外面一条繁华的马路进来,看到的会是一片古老的城中村,里面有着不学无术的混混,同样也有着不甘心被命运摆布的勤奋努力的孩子,更多的是平凡普通的上班族。
而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其中一个城中村。
车子在拐过一个弯之后,终于无法在狭窄的路上行驶,容夏只能和钟宸下了车,一步一步朝着一个废旧的仓库走去。
说是废旧的仓库,其实也不尽然。
仓库是一栋六层的巨大楼房,外面是斑驳脱落的墙面,上面攀爬着盛放着茂盛绿叶的爬山虎,沧桑和生机糅杂在一起,有一种超脱的时代感。
仓库前守着两个人,看到容夏和钟宸过来,连忙恭敬地将门打开。
“你们知道我爸爸是谁吗?赶紧放了我,不然让你们不得好死!”
才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嚣张的骂声。
下一刻,骂声就变成了“呜呜”声,仿佛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钟宸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踏在人心脏上一般。
“我倒是好奇,你爸爸到底是谁,竟然教出这么没有脑子的后代!”钟宸声音不疾不徐,其中带着的冰冷让人不自觉禁声。
被一块抹布堵住嘴巴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抬起头来,在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时,瞳孔紧缩成针尖。
“将抹布拿开。”钟宸吩咐。
立刻就有人照做,而在年轻男人的不远处,趴着生死不知的中年精神病男人,仿佛听到动静,手指轻微地动弹了一下。
容夏看了看年轻男人,再看看精神病男人,费解地皱起眉头,“就是你们想要杀人?”
“没有!我没有要杀你!”年轻男人慌张地否认。
钟宸正想要过来,容夏却回头恳求地说:“他们想杀我,我一定要搞清楚这怎么回事,你就看着别管好不好?”
沉吟地看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钟宸后退一步,无声地允诺——
你想要自己解决没问题,但是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容夏甜甜地笑了一下,指着精神病男人道:“将人叫醒吧。”
早就有眼色的人,拿着一盆水猛地朝着地上的人泼去。
“啊——痛啊——”精神病男人发出猪叫一般的惨呼,哆嗦着在地上打滚。
捂了捂耳朵,容夏厌烦地皱起眉,“安静!”
精神病男人不得不紧咬住嘴唇,抬起头看到是容夏之后,眼神立刻变得慌乱,“是你将我抓起来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容夏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老实交代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有精神病,但这是间歇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那天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精神病男人反应很快,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杀人。
容夏挑了挑眉,又看向年轻男人,“刚才你说你爸爸,你爸爸是谁呢?”
年轻男人抿了一下唇,不得不交代,“G市王家,我叫王家兴。”
只在脑海里想了一下,容夏就记起这人了,点了点头,“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生活在法治社会,平时在娱乐圈里虽然总是勾心斗角,但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发生人命的案子,她这次是长见识了。
王家兴犹豫了一瞬,最终却是摇头,“没有!”
“那你要杀我?”
“我没有要杀你!”王家兴低下头,心虚地说道。
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容夏不禁纳闷地将视线投向钟宸。
早就等候着的男人立刻上前将她拉起来,“你身体不好,不要蹲着。”
顿了顿,他才说道:“有些人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是让我来吧。”
地上的两人齐齐打了一个抖。
精神病男人也再坚持不下去,哭喊着说道:“就是王家兴!他知道我伪造的精神病,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杀你,然后诱导我说精神病不会获刑!”
“你胡说八道!”王家兴脸气得通红,可是别的辩解一句都说不出来。
当审问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容夏站得腿都麻了,动了动姿势,抬起头就看到一束阳光从屋顶投射过来,空气中的灰尘轻轻地打着旋。
地上的两人都昏了过去,钟宸招了招手,吩咐道:“既然这个人有精神病,那就将人送去精神病院吧。”
他再看看王家兴,“这个人不是一个好人,做了很多坏事,将人移交给警察局吧。”
手下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钟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钟宸走了一步来到容夏面前,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走吧,回去了。”
“嗯。”灰尘被挥手的动作打断,不复之前的旋律,容夏回过神轻点了点头。
在两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后,身后的一群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刚被招进来不久的年轻保安问:“这两个人可差点将夫人害死,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老保安一脸的诡异。
“将人送去精神病院和警察局,这不就是放过了吗?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心慈手软的人呢!”年轻保安嘟囔着。
老保安一脸忍笑,“可能是因为夫人有孕,要为孩子行善积德吧。”
“原来是这样。”年轻保安了然地点头。
老保安眯起眼睛悲悯地看向地上的人,有时候,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