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有时间我和我丈夫说一声,也许之后能见一面。”
苏皖端着酒杯寒暄着,自己说了,心里面也清楚徐言之是绝对不会和他们见面的。
张泽阳倒问了一句:“很忙?”
她想着徐言之平素的工作量,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总裁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徐言之比普通人要聪明了太多,每天也是被工作着逼迫着过得忙忙碌碌。
“是挺忙的,毕竟开公司自己做老板,要担心的事情很多。”
“难怪难怪……”
两个人说着说着越发的无趣,干脆聊起了高中时候的趣事,而苏皖面上在笑着,心里面却依旧牵挂方才秦泽所说的,演戏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不想演戏,她快想疯了。
可是不行,秦泽和徐家对着干,是半点胜利的可能都没有的。她已经这个模样了,何必再拽着秦泽一起和她掉入深渊。
可心里面是不甘心的。
于是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灌下肚子,苏皖越喝人越轻快,飘飘欲仙的感觉仿佛没有了烦恼和忧愁。
她喝着人也活跃起来,面上的笑容越发地肆意。
连徐言之打来电话,她都笑嘻嘻地不放在心上。
“苏皖,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整了,你在哪里?”
徐言之冰冷而愤怒的话语似乎带着冰碴,透过话筒都刺得听到的人一阵寒颤。
苏皖却毫无所觉,她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说着:“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丈夫,你夜不归宿……”
“你不是也经常不回来,我管过你吗?”苏皖说着,心里面还委屈起来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连话音都带上了哭腔。
“你凭什么管我啊!以后不准管我,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和我性质不一样……”
“不一样个鬼!你就是不爱我,对我不好!离婚,孩子归我!”喝醉了的人几乎失去了理智和逻辑能力,苏皖一边笑又一边哭,说出来的话幼稚而孩子气。
徐言之捏着电话被三番五次打断了话语都顾不上生气了,他啼笑皆非的同时也敏锐地意识到:“你喝酒了?”
严厉的话语隐约中透露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倒是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苏皖什么都没有觉察到,还十足傻白甜地坦然回答。
“对啊,喝了一点。”
“多少?”
苏皖想了想,目光扫过桌下一大片或立或倒的啤酒瓶子,板着手指也数不出个所以为然,干脆一把拉过旁边的张泽阳。
“张,张班长啊,我今天喝了多少?”
而那个小胖子也已经醉得差不多了,被苏皖这样一问,眼神茫然地转了转,白胖的脸上露出一个毫无防备的灿烂笑容。
他比了比手指。
“五瓶!”
苏皖这边就对着话筒和话筒对面气得青筋暴起的徐言之转达:“我,喝了五瓶!”
徐言之已经彻底放弃了和这个醉鬼沟通,他最后叮嘱了一句让她不要乱跑,转头就阴着脸把电话打给自己万能的秘书。
“过来接我,去苏皖今晚同学聚会的地点。”
等徐言之到了KTV的门口,面色已经黑沉得不行,徐家的大少爷想来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平民的地方,闻着屋子里面浓重到快要窒息的酒气,恨不得冲上去把苏皖抓出来好生教训一番。
但他还是得沉着脸压着心里的火气,推门走了进去。
苏皖那女人还抱着手机念念叨叨着,明明电话早就挂断了,她旁边那个白胖的小子也跟着凑热闹,边说还傻笑着哼哼唧唧,唱起了歌。
徐言之只觉得头痛,他太阳穴一胀一胀,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走上前去。
“走了。”
他一把抓起苏皖的手臂,几乎是把人从沙发上拖了起来,却在女人隐约呼痛的时候,身子一顿,把人半抱了起来,任由酒气浓重的身躯搭在自己的身上。
徐言之黑着一张脸忍受着浓重的酒气,把人不断地往外拖。
“不要,我不要走,还要喝……”
苏皖却还不消停,她猛地惊醒了一般,在徐言之的钳制下,八爪鱼似的手臂和腿来回翻动,拼命挣扎着要扑到茶几上去抓酒杯。
徐言之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把人往外扯。
但苏皖迟迟不肯听话,男人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严厉地低声吼道:“闭嘴!不准动!”
他说完,心里也忐忑对一个醉酒的人是否有些过分,但苏皖闻言很快就安静下来,甚至可以说得上温顺地跟着走了出去,上车乖乖在副驾驶做好。
比她平日里清醒的时候还要温顺乖巧,也更加讨人喜欢。
连徐言之都不得不松下一口气,心头微微柔软。
“早这样多好……”他叹息着,眼角余光却看到苏皖的眼睛闪亮亮的,像是,水光。
他抬手打开车里的灯,明亮的黄色灯光下,纤细的女人咬着下唇,大眼睛一眨不眨,却不断地,也异常安静地流着眼泪。
每一滴都仿佛流在了另一个人的心里。
而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十分明显,衣襟也明显地被打湿了,只是刚才的环境一直十分昏暗,所以看不清楚。
“不是……”徐言之莫名手足无措,他迟钝地拿着一边的纸巾擦掉苏皖面上的眼泪,但擦掉一道,她很快又哭出了一脸。
“你哭什么!”
男人烦躁地大声吼叫起来,下一瞬,苏皖脸上的泪水就更加汹涌,眉头也紧紧皱起,看着仿佛被欺负得十分凄惨,叫徐言之都训斥不下去。
“你不要哭了,你到底在哭什么?”
“不要……”
徐言之终于听到了苏皖的回答,她小声地,怯弱地说着。
“不要打我。”
“我打你……”做什么。
徐言之的话梗在了喉咙里,那三个字还未出口,苏皖就已经痛哭流涕着扑到了他的怀里,胸口能明显地感受到温热而湿润的触感,他僵硬地把手放在了女人的头顶,顺着柔顺的发丝抚弄过去。
“不打。”
男人最后只能阴沉着脸却十分温柔地说着,然后放任苏皖哭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