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显名义上是顾渊的秘书，其实他对业务方面的事并不是很了解，更像是专属于顾渊的一名私人侦探。
他最开始聘请秦显当秘书，就是让他用正大光明的方式去监视杨君雅。
杨君雅离开顾家后，秦显就丧失了部分的用武之地，咸鱼了很久。
“杨君雅的一个论坛小号，最近有过登录的痕迹。我顺着摸过去，对方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还没能把IP地址查出来。”
“杨君雅？”
顾渊皱着眉，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和她相关的消息了。
在苏言告诉他，林浅被疑似杨君雅的人推进仓库之后，他就一直在派人搜索杨君雅。
但她好像就在B市蒸发了一样，怎么着都找不到她存在的痕迹。有时候顾渊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偷渡去了美国，毕竟出入境管理处也没有和她相关的记录。
林浅去过的那家网红饭店曾经是杨君雅工作的地方，顾渊的人追查不到线索，去问过那里的老板。老板一口咬定了杨君雅只是他们招的一个实习员工，按照正规的途径进的饭店。
杨君雅还在顾家的时候，就被顾渊摸清楚了所有的社交网络账号，不管大的、小的，对外公布的、还是她私下自己有的。
他甚至还因此知道了，杨君雅居然是她自己的一个著名粉头、粉丝后援会的副会长。
精分到这种程度，连顾渊都没法说什么。
秦显精通互联网，如果连他都没能很快地查到杨君雅的IP，那就说明她现在肯定不是孤身一人，有人在庇护着她。
沉吟片刻，顾渊道。
“我知道了，你继续调查，增派一些人手。”
他当然不认为，杨君雅会就此善罢甘休，过上平淡的隐居生活。
她潜伏在B市只有一个目的，报仇。
“是，顾总。”
“还有U盘，现在天还不算晚，你给我送来吧。”
……
送走了容瑶，但一家人也没法再安稳地吃这顿饭。
潦草地吃完了饭，许秀容就催着许凯威回家，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要早点去休息。
顾渊知道她是心里不舒服，拍了拍宝宝的脑袋，示意他跟上去安慰安慰奶奶。
谁知道小家伙还不乐意。
“我想跟着妈妈睡！”他抗议道。
顾渊被他儿子齐乐了，心想你妈妈回国之后我还没怎么跟她温存过，现在都便宜了你这个臭小子？想得美。
“跟上去。”顾渊言简意赅，懒得和儿子废话，“你奶奶最疼你了，她现在心情不好，你是她最爱的大孙子。”
宝宝和顾渊僵持片刻，最后不敌父亲，败下阵来，嘟着嘴、迈着小腿儿追了上去。
“奶奶~”
顾渊换了一副笑脸，半蹲下身，摸了摸莉莉的头。
“我让人给你安排了房间，莉莉一个人睡，可以吗？”
障碍要一一扫除。
莉莉显然要上道很多，眨了眨眼睛。
“好！”
即便解决了两个拖油瓶，顾渊还是没能达成夙愿。
无他，可能是容瑶今天晚上的存在感刷地太足，林浅的兴致不是很高。
顾渊知道自己也有过错，识趣地没提这件事。
林浅去浴室洗澡的时候，他闲来无事，打开电话，插进了从秦显那里拿到的U盘。
一楼生鲜超市的监控是年前才换的新摄像头，清晰度很高，每个路人的脸都能拍的一清二楚。
小偷在超市停留的时间还挺长，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猎物和下手地点。
一直到林浅洗了澡出来，他也不过看到小偷开始行动。
林浅眼睛轻度近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离得太远，没看清顾渊是在看什么。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在床上距顾渊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两人太久没有过亲密的接触，上次在酒店，是她被下了药……现在，两人都处在清醒的状态，林浅一时觉得颇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
林浅好奇地凑过去，眯着眼打量了半天。
“……监控有什么好看的？”
她下意识地想起了在超市里遇见的那个人，和……那双眼睛。
“我得看他对你做了什么，好决定他的下场。”顾渊回答地一板一眼。
他是在为自己出气。
林浅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熨帖。
“别看了，他就是推了我一下而已，又没伤着哪儿。”
顾渊去拿她手里的毛巾，转移了话题。
“我来帮你擦一下头发吧。”
林浅略一迟疑，松开手，让顾渊拿了过去。
她配合地侧过头，好让顾渊行动更加方便。
她的眼睛和顾渊一样，直直地盯着笔记本屏幕。
和顾渊不同的是，她在搜寻那个男子。
林浅还记得那天他穿的是灰色的套头卫衣，戴着口罩。
B市空气质量堪忧，时常出现霾天，经常戴着口罩走在街上也不奇怪。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
林浅心底有个怀疑，觉得那个男子可能是谁故意派到她身边接近她的。
但在监控画面里，男子似乎真的是在逛超市的时候，顺手英雄救美了一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不过，在他扶起她的那一刻，林浅还是屏住了呼吸。
监控站在上帝视角，顾渊看不到男子的眼神，只能大致看到他的脸和身材，酸溜溜道。
“这个帮了你的男人……看上去还挺不错。”
林浅哭笑不得。
“这种醋你也吃？”
“我没吃醋。”顾渊一本正经，“等我去调查清楚了他什么身份，我得上门感谢他。”
“多此一举……”
林浅笑道，但是心底对男子身份的猜测占了上风，她不自觉的变了口风。
“道谢……是应该的，你好好查一下吧。”
和陆彦熟悉、又和她有恩怨的人都有谁？沈临川，据说自尽了；杨君雅，现在下落不明。
“对了，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监控录像的内容已经播放完毕，顾渊合上电脑。
“不过我说了，你也别太担心。”
林浅乐意他不在自己面前隐瞒。
“你说，这么多大风大浪过来了，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杨君雅……有消息了。”
顾渊组织着语言，果然，看到林浅的脸色有所变化，不再那么轻松。
“她怎么……又出来作妖了？”
顾渊安慰她。
“她现在纯粹是个光杆司令，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秦显说，查到她的一个论坛小号，最近有了登录记录，正在根据登录地点查询IP地址。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把她抓住了。”
林浅皱着眉。
“她不可能是一个人，是有人在后面帮她吧？”
肯定的疑问。
顾渊点点头。
“能知道是谁在帮她吗？”
“目前还没头绪。B市的权贵太多了，别说其他，光一个顾氏内部，我都不敢百分百保证那个帮她的不是顾氏的人。”
“啧，这……”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上辈子是刨了杨君雅家的祖坟，这辈子她才这么阴魂不散地纠缠她？
“我告诉你这事儿，是不想让你蒙在鼓里，不是故意让你忧心。”
顾渊温和地用手指梳了梳林浅柔顺的长发。
“放宽心，在这B市里面，没几个人敢随便动你。不过你最近还是注意一下安全，最好不要往外面去。”
他把这一个理由震慑不了林浅，又添了一个重磅的。
“不为了你，也要为宝宝考虑一下，他还没有什么自保能力，最容易被人下手。”
林浅神色凛然，“我知道了，我最近尽量会待在别墅里。”
“你想去什么地方，我亲自陪你过去。还有——”他藏了私，“你最近，不总在陪那个亚历山大四处跑着玩吗？最近也停了吧，你要是怕招待不周，我聘个导游团陪他。”
林浅眯起眼睛，把顾渊上下打量了半天。
“说了半天，您的真实目的在这里吧顾总？”
顾渊一脸纯善无辜。
“哪有？我就提醒你，注意安全。”
林浅才不信，作势要去拧他，两人笑着在床上乱作一团。
嬉笑过后，林浅才意识到她正被顾渊抱在怀里，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同时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为了防止尴尬，林浅干巴巴地逃避现实。
“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沈临川是假死？他就是在背后帮杨君雅的那个人？”
顾渊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他摩挲林浅的后颈，盯着她艳红的嘴唇。
“是吗……可能吧……”
敷衍至极。
他微微低下头，就要吻上去。
“不提别人了，扫兴。顾夫人这么英明神武，先来关心一下老公的生理需求吧……”
“砰——”
一个抱枕砸在了顾渊的脸上。
林浅满脸通红跳下床，逃也般地离开了卧室。
“莉莉自己一个人睡害怕，我去看看她。”
顾渊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今晚只能靠冷水澡来解决了。
不过林浅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沈临川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顾渊陷入了沉思。
这还真有可能，可操作性也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