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就是横亘在林浅顾渊中间的一根刺。
稍一挑拨,就能轻易刺痛两个人。
杨君雅有种报复的快感。
顾渊不是不要自己,转头爱上林浅了吗?她非要让他看看,他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她虽然利用顾渊,能在关键时候很干脆地踹掉顾渊,但这种恶劣程度,怎么会比得上把顾渊当替身的林浅呢?
“杨君雅,不要再这里惺惺作态了。我们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你比我更清楚。”
“是啊。”杨君雅轻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
她似有似无地看了顾渊一样,好像说给他听似的。
顾渊站出来,挡住了两个女人的纷争。
“用不上你,杨小姐请回吧。”
顾渊冷淡地拒绝,以庇护的姿态把林浅揽在了怀里。
他站在了林浅的那边。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杨君雅的心。
但很快,她就释然了。
顾渊算什么?不过是个倒霉鬼而已,一直爱上并不爱他的女人,不管是之前的杨君雅,还是现在的林浅。
杨君雅也未多做纠缠,表示了一下遗憾,就驱车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
杨君雅的车已远去,林浅推了推还站在原地发呆的顾渊。
“想什么呢?”
林浅只是随口一问,却发现顾渊的脸色稍显阴沉。
一想到最近变得喜怒无常的顾渊,林浅心里一咯噔,一股无力感漫了上来。
他该不会是又想到什么了吧……
“没什么。”
顾渊轻咳两声,很快恢复如常。
“我们回家吧。今天我让你靠着睡了那么久,你得做我喜欢吃的菜回报我。”
林浅的担忧仍没有放下,但还是乖巧地应了下来。
在回家的路上,顾渊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他兴致勃勃地问林浅一些从前的事,而且没有提起陆彦。
回到花海小区,林浅稍作休息,就系上围裙进了厨房,给顾渊准备晚饭。
“这次去美国,时间赶太紧了,不然我还能带你回你母校看一看。”
顾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和厨房里的林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们和平常的恩爱小夫妻没什么两样。
“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浅被他的话勾起了学生时代的回忆,讲起了那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
“听说这些年有了不少变化,在我上学的时候……”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酸涩。
母校还是那个母校,常春藤爬满了高高的墙壁,像这座百年老校一样,历经百年而不朽,依然有着年轻的活力。
可惜,物是人非,陪在她身边的人,变了。
陆彦在林浅的心中永远都有着一席之地,寄托她最纯粹的哀思与恋慕。
然而,聊着聊着,外面的听众却突然没了声音。
林浅丢下了锅里正在炒的菜,连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
她走出厨房,客厅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一扇没有关的防盗门。
顾渊走的到底有多急,才会连门都来不及关上?
他又走去了哪儿呢?
林浅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睫毛不住地颤抖。
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花海小区,另一边。
杨君雅正坐在梳妆镜前摆弄着新买的耳坠子。
镜中映出女人姣好的面容,杨君雅自恋地看了又看。
她长这么美,性格又好,那些男人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呢?
“叮咚,叮咚。”
门铃大噪。
按响门铃的人似乎非常没有耐心,这不等房内的人反应,接连不断地按着。
这么急躁,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上钩了!
杨君雅按捺不住笑意,把耳坠子扔在一旁。
她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又把睡袍扯开了些,做出了一副自己猜刚刚睡醒的假象。
“谁啊……”
她佯装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看到顾渊冷峻的面容时,她先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落寞地垂下了头。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里陪着你的妻子?”
她掩不住话里浓浓的醋意和哀怨。
顾渊现在也没有哄她的心情,眉头一皱。
“我有话要问你。”
问可以,但决不能让他轻易就问到。
不然,怎么让他最大限度地对林浅产生不满呢?
杨君雅一听,脸色拉了下来。
“如果是有事情的话,请等明天吧,我累了。”
杨君雅下了逐客令。
“我开车那么远去接你们,也没人领情。哦对了,阿渊,提醒你一下。这么晚了,最好不要在我这里逗留,免得浅浅到时候误会了什么。”
杨君雅伸手要去关门,被顾渊伸手挡住了。
他的脸色此刻已经阴沉地能滴下水了。
堂堂顾总,什么时候得被女人拒之门外了?
“杨君雅!”他低吼,“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君雅的眼中一秒噙上了眼泪。
要是她愿意把算计顾渊的心思用在表演上,她早就能靠自己的努力在好莱坞大放异彩了。
“什么是敬酒?什么是罚酒?顾渊,你有没有心?”
她带着哭腔质问。
“你说你不爱我了,你爱上林浅了,让我离你远一点。好,我走。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成全你。可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我都已经决定离开你了,你为什么又来撩拨我?”
杨君雅凄凄楚楚,好不可怜。
她完全就是一个被情所困,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阿渊,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不一样。我们更情绪化,更长情,更念旧。你和我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这才分开了多久?我怎么可能会忘得掉你?”
她和顾渊分开了多久?
不久,大概也就是林浅和陆彦分别的时间。
杨君雅忘不掉顾渊,林浅又何尝忘得了那么长陆彦?
顾渊,又怎么能去相信,林浅现在是爱他的呢?
这一幕在杨君雅的心里排练了上千遍,每一句话,都是她仔细斟酌推敲过的。
她惹怒了许容华,又和沈临川结了梁子,她再也容不下任何的失败了。
顾渊似乎是被她真挚的感情打动了。
怒火仍有,但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
“你别太难过……我今天来,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你。”
“你是拿捏好了我不会拒绝你吧?”杨君雅冷哼一声,“进来吧。”
顾渊,你可得好好记住,你被我拒绝的屈辱,都是林浅那个贱人引起来的。
“我想问你林浅和陆彦的事。”
刚在沙发上坐下,顾渊就迫不及待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杨君雅正在给他倒茶的手僵了一下。
连客套话都来不及说几句?顾渊,你就这么在乎她?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杨君雅把一杯茶摆在顾渊的面前,很识趣地没和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但我不会告诉你的。”
她话音一转。
顾渊要被这个女人折腾死了。
他冷笑,“我以为你会巴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我。”
挑拨离间的话,林浅的坏话,杨君雅可从来没少说。
“不,阿渊,你想错我了。”
杨君雅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恨林浅,因为她抢走了你。但她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是曾经的。有些话,不该我说的,你想知道就去问林浅吧。”
不该她说,难不成还让顾渊听林浅亲口讲,她曾经和陆彦到底多恩爱?
顾渊要被气笑了。
他很不耐烦地说道,“杨君雅,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别装了。”
杨君雅脸色一白,但还是坚持地拒绝了。
“我答应过林浅,不能说的。”
都撕破脸到了何种程度,她现在居然还假惺惺地要替林浅保守秘密?
杨君雅越是不说,顾渊的好奇就越重,心里的妒火也烧地更旺。
陆彦曾经到底和林浅多要好,才会让杨君雅这么讳莫如深?
“不只是因为林浅让我答应保守秘密,因为我爱你,不想让你再受一次伤害。林浅看到你的第一次,我就知道要完,她绝对没有任何抗拒力……”
不需要别的话,这一句,就足够了。
仅凭一张脸,就能让林浅不择手段地要接近顾渊、嫁给顾渊,可见她对陆彦爱地到底有多么深!
顾渊的手紧紧握成拳状,青筋都暴了起来。
“叮咚。”
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
门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林浅来了。”
杨君雅轻快地站了起来,朝顾渊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麻烦顾先生和我走一趟吧,免得林浅到时候误会了什么。”
杨君雅家的房门打开的时候,林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顾渊衣着整齐,但一脸不耐,像是兴致上来时被人打断了的恼怒。
至于杨君雅,头发凌乱地散着,睡袍不整,脸颊还有酡红。
“阿渊。”
林浅努力按下心里翻滚的情绪,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我们回家吧。”
在杨君雅的面前,林浅不由挺直了腰,气势上也不肯输。
她略带祈求地看向顾渊,顾渊却不知为何,一直在回避着她的眼神。
“你请回吧,我和杨小姐还有事情要谈。”
同样的“请回吧”,林浅今天听到了两次。
这一次,却是对她。
林浅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杨君雅却得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