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瞳，我今天将礼部那些制度废了，你说那些制度太迂腐了……”北冥弦清下了早朝，就坐在夏欣瞳的床边低声细语着。
这几日，只能用人参吊着夏欣瞳这最后一口气了。
汤汁都已经喂不进去了，喂多少都会从嘴角流出来。
北冥弦清一边用手擦着她的嘴角，一边低声哽咽。
他宁愿她一辈子躺在这里，也不想她离开。
他将自己的玉碟拿出来，用红绳系了，然后，套在夏欣瞳的脖子上，塞进她的衣领里：“欣瞳，这是我的玉碟，你收好。”
当年，她一心追要，或者只是想要他一个态度吧。
她一向懂事，怎么会无理取闹呢。
可他却让她失望了。
她手上拔掉的指甲长出来了，不过，不似之前那般光滑莹润，有些硌手，他紧紧握着，不舍得松开。
他给她翻身，擦试身体，她身上的鞭痕还在，一根一根纵横交错，触目惊心，肩膀上的箭伤很深，当初，他是生生将箭从她的手臂上拔出来的，就是驰骋沙场的将士也受不了这样的彻骨之痛吧。
还有胸口两处狰狞的疤痕，看着这一切，北冥弦清的手指就不自觉的颤抖，这，都是他给她的！
他活着的每一刻，都觉得自己该死！
她明明一直都那么在意他，从小到大，都在意的。
可他却怀疑她，审问她，折磨她，侮辱她……
眼角有些湿，北冥弦清擦了一下，他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他的眼泪都给了夏欣瞳。
床边堆着夏欣瞳当初亲手绣制的小孩子肚兜，小鞋子，小袜子，还有一个绣到一半的老虎帽……
北冥弦清的心口发闷，狠狠咳了起来。
手中的帕子染红了，他又吐血了！
太医院提点给北冥弦清号了脉，摇头叹息：“皇上，身体要紧，北冥的百姓需要你。”
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生气的夏欣瞳，干裂的唇嗫嚅了一下：“皇上……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皇后娘娘多撑一段时间。”
他一直没忍心说出来。
见到北冥弦清这样折磨自己，他便明白，夏欣瞳如果死了，这位帝王可能也活不长了。
“什么办法？”北冥弦清一下子来了精神，瞪着双眼，眼底瞬间燃起了生的希望：“你快说，快说……”
“用皇后娘娘至亲的心头血！”太医院提点觉得太过残忍，当初夏欣雨用夏欣瞳的心头血保胎，他就极力反对。
只可惜，那时候，北冥弦清不听他的反对声。
一意孤行。
“至亲……”北冥弦清顿了一下：“夏欣雨！”
“皇上，一定要取心头血，要刀入心脏引血，只是这样，被取血之人必死无疑。”太医院提点的声音有些低。
当初夏欣雨根本不需要心头血，她只是想折磨夏欣瞳，让她生不如死。
才没有一下子要了夏欣瞳的命，一直都在伤口取血，没有用刀入心脏。
否则，夏欣瞳根本活不到现在。
这也怪夏欣雨太过恶毒了，如果给夏欣瞳一个痛快，或者，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