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有些慌乱地别过头去，视线一转，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柏亦？”洛晴有些惊喜地喊道。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回过头，目光搜寻片刻后在洛晴身上停留。
随后，他缓缓朝洛晴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洛晴顿了一下，满怀希望地向他低声求助，“能不能帮我个忙？”
柏亦原本是洛晴的未婚夫，但长期在国外跑生意，两人也许久不见了。
这次洛新十分仓促地把洛晴嫁给了秦湛，洛晴更是没机会和柏亦说明情况。
与秦湛不同，柏亦对洛晴一向是呵护有加的，而此刻看到他，洛晴更是有种想逃出去和他重新开始的冲动。
“帮忙？”朝她走过来的柏亦愣了一下，“你叫我帮什么忙？”
他眼里有一丝疑惑闪过，但……似乎还有一丝嫌恶？
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洛晴整理了一下情绪，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不料，柏亦在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后，竟嗤笑起来。
“洛晴，你不会真的想求我帮忙吧？”
洛晴疑惑地看向他。
柏亦不再掩饰自己的不屑：“你以为你摆出这副表情，我就会帮你吗？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多少人都被你们连累了，你却还只想着求我们帮忙？”
洛晴有些震惊地睁大了眼。
“瞪我？不满也没用，我说的是事实。”柏亦提高了声调，“洛晴，你最好有自知之明。我们家族被你家拖累成那样，我还能来参加葬礼，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洛晴终于气愤地喊出声。
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洛晴，而洛晴在窘迫之余越发地震惊。
从前罗伊没有破产的时候，他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不远处的秦湛默默看着两人的对峙，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
柏亦不以为然地看着洛晴：“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大小姐的派头。动不动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嘴脸，你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你别忘了，罗伊已经破产了。”
洛晴定了定神：“可你以前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和我在一起吗？”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还能继续履行婚约吧？”柏亦的笑容突然变得特别夸张，“实话告诉你，早就不可能了。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洛晴没有想到他是这样落井下石的人，忍无可忍地再次开口。
“不要说我现在没了选择，就算有选择，也不会是你这种见风使舵的人。”她直视着柏亦的脸，“当初罗伊没破产的时候，你对我爸爸大献殷勤的样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不会忘了吧？”
她脸上甚至还噙着笑，目光里却尽是讽刺。
其他人听到这话再一次窃窃私语，注意力也从洛晴转回到柏亦身上。
“你什么意思？”柏亦瞬间恼羞成怒地变了脸色。
“我的意思你很明白。”洛晴毫不退缩。
“你是在说我是个小人了？”柏亦气急败坏道，“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这是我爸爸的葬礼，我作为他的女儿有权筛选客人。”洛晴言简意赅，“我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秦湛注视着洛晴的侧影，若有所思。
“你也配？”柏亦见洛晴竟敢下逐客令，越发气急败坏，朝着洛晴步步紧逼。
洛晴有些慌乱地躲开，也是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怪不得父亲当初一直不看好柏亦，即便是有了婚约，也执意要把自己托付给别人。
柏亦却极没风度地追了上来，似乎不彻底羞辱洛晴，就找不回自己丢了的面子。
“你没听懂么？她让你离开。”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柏亦不满地抬眼，却看到秦湛正对他怒目而视。
洛晴更加没想到秦湛会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湛？”柏亦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你想英雄救美？”
秦湛和洛晴的婚事极其低调，而柏亦就是众多不知情的人之一。
“这是人家的主场，你好像有点喧宾夺主了。”秦湛淡淡开口，只字不提具体的事，却字字戳中关键。
柏亦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喊道：“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今天的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秦湛反问道，“既然已经解除婚约，有必要假惺惺地来参加葬礼吗？还是你只想借这机会来有意羞辱她？”
柏亦对秦湛还是有几分顾忌，但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会为洛晴打抱不平。
“你真的看上她了？”最后，他轻佻地低声询问，又嘟囔了声“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秦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就是那个让她没有选择的人。”
“你们……？”柏亦彻底震惊了。
“还不走？”秦湛凉凉地开口，“你知道的，我可没洛晴那么好说话。”
柏亦看起来依然不敢相信洛晴嫁给了秦湛的事实，但却也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离开了。
“赶走了。”秦湛转向洛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洛晴混乱地点头。
“葬礼结束后跟我回去。”
洛晴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秦湛为什么要帮自己，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他回去。
柏亦自然不再是值得她相信的人，但秦湛……她想起他的喜怒无常就觉得心生恐惧。
她以为她绝食抗议秦湛就会服软，可他却用更强硬的手段逼她活着，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今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敢想象。
更不要说，自己情急之下烧了小仓库，若是跟他回去了，还不知道要面临怎样的惩罚。
“在想什么？”秦湛忽而开口。
“没什么。”洛晴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纠结许久，洛晴还是趁着秦湛和其他人寒暄的时候，偷偷从大厅里跑了出来。
但她没有料到秦湛早已在大厅周围安排了人，她还没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
秦湛推着轮椅从大厅里出来的时候，洛晴正战战兢兢地站在车门旁。
“这么快就想走？”秦湛离她越近，脸上的怒意就越明显。
“你可能忘了，我和你的账还没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