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跪拜之礼后,君熠就笑着朝林晴雪的怀里扑过去:“母妃,君熠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这几日可还好,有没有想君熠?”
看着君熠那冻得红扑扑的小脸,林晴雪甚是痛惜,笑着弯腰抱起君熠:“母妃当然想你,可父王有正事要和皇爷爷商议,母妃让他们带你回房可好?”
皇上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堂堂晋王妃可以做出的事来。
顿时没好气的说道:“君熠已经四岁了,晋王妃此举,是否太过溺爱?”
君熠确实不小了,可他从小没有父爱的呵护,林晴雪怕他没安全感,无事总会抱抱。
伴君如伴虎,君熠这么小便跟在父皇身边,虽然有野兽暗中庇佑,可林晴雪还是担忧的睡不着。
一连几日的担忧,让她忘了皇上在场,听得这话,连忙将他放了下来:“父皇教训的是,臣妾几日没见到君熠,方才唐突了!”
皇上这才板着来问道:“听说你的身份已经查明?”
孤独嘉慕上前一步道:“父皇说的是,父皇还记不记得,儿臣幼时,曾许下过婚约?”
“怎么会不记得?你和云家立下婚约,是父皇准许的,只可惜……”皇上迟疑道:“时隔这么久,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那儿臣上次的折子,父皇可看过?”孤独嘉慕道。
皇上不悦的窥了他一眼,冷着脸道:“云家已经没人了,就算他们是冤枉的,可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想着替他们翻案不成!”
“父皇,儿臣今日正要提起此事!”孤独嘉慕抱拳道:“云家并非没人,晋王妃就是和儿臣有过婚约的云妹妹。”
“放肆!”皇上难以置信的说道:“云家人以满门抄斩,休得胡言乱语。”
孤独嘉慕道:“不,云小姐和他的叔叔,当年逃出了京城。父皇若是不信,大可将丞相唤来,听闻母后当时可是派人追杀了半年之久……”
“即便他们真的逃脱了,可你有什么证据可证明,晋王妃就是云家小姐?”皇上依旧不愿相信。
孤独嘉慕打开手中的木盒,取出里面的信函道:“父皇,当时许下婚约后,母妃就将这对她心爱的镯子一分为二,还有这玉坠也是一对。”
孤独嘉慕将那发旧的锦囊交到皇上手里:“这是抱养雪儿时,人家交给林夫人的。不管玉镯和玉佩,都和母妃留下来的那只一摸一样。”
当初许下婚约时,皇上是亲自看着云妃将这些东西,戴在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身上。
看到这些东西,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心头……
这玉佩还是他命人刻的,皇上愣怔道:“你之所以娶她,就是知道她是云家小姐?”
“儿臣先前并不知道,是回府后,提及雪儿的身世,林夫人端出这东西,儿臣次才发觉这镯子太过眼熟。”孤独嘉慕道。
皇上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意味不明的看了林晴雪一眼:“你之前想为云家平反,就是为了等这一日?”
“不!儿臣只不过想提母妃讨回公道,母妃及其云家人,不应当背负那样的罪名!”孤独嘉慕道。
若她真是云家的小姐,未免也太过巧合了,皇上盯着手中的玉坠:“就算这玉坠是林夫人给的,可谁又能够保证,这东西不是她捡来的?”
皇上落寞的,将那些东西还给孤独嘉慕:“朕要的是证据确凿!起风了,朕也该会宫了,你们带着君熠回去住一日吧!”
孤独嘉慕不甘心:“听闻云小姐眉心有一粒红痣,父皇若是不相信,不如找些伺候过母妃的宫人来看看……”
皇上摆了摆手:“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再多都是徒劳,退下吧!”
他们只好跪拜离开,两人的心里俱是沉甸甸的!
尤其是孤独嘉慕,云家人当时被满门抄斩,即便有漏网之鱼,可这些年来,费尽苦心的寻找,依旧毫无头绪。
父皇要证据,还限期一个月,这该如何是好啊?
林晴雪倒是没想这么多,只要君熠能回到她的身边,所有的事儿都不是事!
她疼惜的看着君熠那略带疲惫的眼神:“君熠,皇爷爷对你的要求是不是太严苛?瞧你这几日黑眼圈都熬了出来。”
君熠点点头又摇摇头:“母妃日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君熠不怕苦。”
可他越是这样,林晴雪越是疼惜,她一把将君熠搂在怀里:“你不在身边的这短时间,可知母妃有多担忧,生怕你吃不好,生怕你穿不暖,生怕你有所闪失……”
君熠握住她的手,坚定的笑着:“母妃,君熠已经长大了!已经会保护自己了,君熠明天回到皇爷爷身边后,你不要再这般担忧。”
孩子学会心疼自己了,林晴雪的眼里氤氲起一层水雾。
她笑道:“君熠真的长大了,皇爷爷把你留在他的身边,也有他的用意,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一定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
总觉得身子最近很是疲乏,上了马车林晴雪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孤独嘉慕这忧心忡忡的样子,林晴雪劝解道:“殿下,不要太过担忧,若是找不到人,大不了回风雪镇,随便找个人认下。妾身以为只要不是匈奴人,就可以堵住大家的嘴。”
可孤独嘉慕却不这样认为:“你是云家人,本王就是踏破铁鞋,也要找到证据,为云家平反。”
这具身子本就不是她的,更何况她对云家连一点映象也没有,林晴雪只得佯装感激的看着他:“凡事还是顺其自然吧,若真找不到证据,妾身也不会怪你的。”
可孤独嘉慕不愿意:“不成,我一定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得知君熠回府,一个个喜笑颜开,府里热闹非凡。
大家都迎至门口,独独少了聂明俊,孤独嘉慕好奇的问道:“怎么没看到聂兄?他去了哪里?”
“回殿下,他说是去见个人,尚未回来。”雨霏道。
“见什么人?”孤独嘉慕疑惑道。
他向来直爽,有什么事从来不瞒着自己,昨日怎么就没听他说要见人?
正自疑惑着,只听得林正安说道:“晋王殿下,听闻皇上已将愚弟赶了出来,我想把他接到……”
“不可!”还不等他说完,林晴雪就阻止道:“爹,他就是受人唆使,才落到这般境地!像他那样忘恩负义之人,根本就不值得怜惜,养他还不如养一条狗!”
自发现林正安后脑有道伤疤后,又得知他的耳疾并非天生后,章太医就猜测,他的耳疾是由脑袋里的淤血所致。
将上好的麝香粉灌进葱管,放在他的耳道后,再配以针灸治疗,困扰他多年的耳疾,就只好样奇迹般的治愈了。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会拒绝,可林正安还是不想放弃。
“正福从小就被惯坏了,可爹刚刚去看过他,他已经知道错了,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若没有人从中牵线搭桥,他能这么轻易的去到圣上面前?”林晴雪冷冷道:“他没有被黑熊咬死已是命大!谁知道他先前是受何人的唆使,我不想再养虎为患,给自己添麻烦了!”
若非他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他们会变得这般被动?
孤独嘉慕杀了他的心都有,又岂会愿意将他养在府中?
“正福的胳膊又断了,咱们若是置之不理,他一定会饿死在街头!王妃,能否看在林家人下落不明的份上,让我给他找个地方住下?”林正安近乎哀求道。
“爹,他是罪有应得,谁让他听人唆使?咱们现在就不要管他,看看到时候谁会理他,这样不就能知道,背后是何人在搞鬼?”林晴雪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都已经大半天了,还是没人理他,爹已经问过,是何人唆使?他说是自己鬼迷心窍,已经知道错了。”林正福道。
“错了?”林晴雪冷笑道:“可皇上非得让我拿出证据,否则就不能再去看君熠,你知道皇宫有多凶险,她一句知道错了,就想了事?”
孤独嘉慕也忍不住说道:“对这次决不能心慈手软!”
晋王都发话了,林正安也不好再坚持,只得和冯氏带着君熠离开。
恰在这时,聂明俊眉眼带笑的回来,雨霏迎了上去:“你去见谁了?怎么这么久?”
聂明俊见过晋王和晋王妃后,就笑着说道:“可还记得咱们在蜀地遇到的那位剑客?想不到他也赶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