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上新娶的太子妃,嫁进去的第二日便被虐打的不成了个人形,都说这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生活是令人咂舌不已的,可是偏偏这流言散播开来的时候,太子妃归宁之日众人皆是看的清楚,太子对太子妃的态度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太子恨不得将太子妃捧在心尖尖上疼爱。
而这太子妃,居然第二次出逃的了。
这一回太子妃究竟受了何种刑罚,京都百姓都是不得而知的了。
太子妃这次出逃的三日里,整个京都都被太子给搅得鸡犬不宁,没有人不是担心着太子的怨气迁怒到了自己的头上的,到时候怕是项上人头也是不保的了。
故而那三日里也是不曾敢有人出门过的,皆候在了家中等着消息,直到听闻太子妃归来了,这才敢出门前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的。
可是他们不曾看见太子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听闻,那夜太子府上的火光亮了许久,辰时都未熄灭。
原本说是以为太子妃日后被虐打,可是后来听得太子府上笙歌曼舞的声响,这才长舒了口气。
看来这夫妇二人的私生活并没有因为这太子妃的出逃而受到影响的,两人瞧上去还是恩爱的紧。
“大致这便是京都百姓们对于这几日的感受了,太子的民心似是也没有多毁了多少的,倒是不少的人说是太子跟太子妃之间的感情有趣的紧,写成话本子也是必然有意思的。”向宁低垂着头回禀着先前傅和同所交代去调查的事情,极其谦恭地跪着,没有半点神色的起伏。
傅和同把玩着手中的玉镯,这玉镯成色一眼看上去便是上品,看上去也是历经了不少年头的,这品相被打磨的愈发的圆润剔透。
瞧着这玉镯的品相,傅和同也是能够瞧的出来,这些年来这镯子的主人是如何精心的保养着的。
“听闻这几日因为洪涝的原因,京都来了不少的流民?”傅和同低声问道,跪着的向宁微微一愣,极快地反应过来主子的问话已经换了。
“着实,贫民巷一处近日来了不少流民,说是这回的洪涝极其的凶猛,不少的百姓没有了家园和土地,不过这些日子已经有官府的人在控制流民的进入了,据说官府这边拿不出多少的救济粮来,只能够限制人潮的涌入。”
傅和同的手指微微用力,眼中掠过一丝凶狠的意味,如同蛰伏在荒野中的野狼一般。
“传我的命令,流民全部接纳,将西郊的那处一直空闲的宅子匀出来给流民居住,缺少的粮食由太子府上出。”
向宁忙应允道,正欲起身离去办傅和同交代的事,可脚步却兀地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却有些踌躇着不知可否能说。
傅和同觑了向宁一眼,向宁忙重新跪倒于地,取出袖中一直藏着的小荷包来递给傅和同。
这荷包上绣着一朵精致的荷花,只不过这荷花却已经凋零,只剩下孤零零的花蕊,显得颇为孤独。
“太子,东房那边可是打算要去看看的?”
那荷包的绣工精巧的紧,看上去像是浣纱阁的女工才能够完成的一样。
“是太子妃让你送过来的?”傅和同摸索着荷包上的绣花,沉思了片刻,却是没有摸透虞半凡的心思的。
自从那日她自己回到府上后,她便再也没有同他说过半个字,哪怕傅和同前去东房寻她,也总是闭门不见的,只以病疾推脱。
就连白玉,平日里也是鲜少和虞半凡说上两三句话的。依着白玉的话来瞧,虞半凡每日的生活起居都是极其的正常的,没有半点要死要活闹腾的意思,该如何还是如何,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是傅和同,更是连面都见不上一次。
“是东房的白玉送来的,里面所包裹着的是娘娘为太子研磨的草药,说是以后每日都会送草药前来。”向宁话音刚落,傅和同便是拆开荷包里,扑面而来的草药气息并没有先前自己所服用的草药那般苦涩刺鼻,而是分外的温柔清新,让人嗅到便觉得神清气爽。
这药粉,倒是不像虞半凡那大大咧咧且容易发火的脾性了。
傅和同低低一声叹息,“我去东房看看。”
彼时东房刚落成的时候,傅和同便说要将此处栽种花草树木,好让太子府瞧上去有些生气的。
也是未曾想到过,现如今会成为太子妃的院子。
先前虞半凡还未觉得这院子有着如何稀奇的地方,待到暮春将尽之时,这庭院中的花陆陆续续地绽开,虞半凡才恍然惊觉,这院子里竟是有着如此一番天地的。
大抵是瞧着自己被软禁于此,这些草木生灵也同情自己,这才一股脑地全部是绽放了可是。
外界都传闻太子和太子妃和和美美,相敬如宾,哪里会料得自己如今被软禁于这小小的东房院子里,就连出东房,都要由着外面把守的侍卫前去禀告傅和同。
一来二去,虞半凡却是连话语都鲜少说的了,总归身边陪着的都是傅和同的人,白玉每日同自己说着的,也不过都是些京都里的琐碎小事,原本的奉仪盛宴,也因为自己的出逃而不了了之。
可是这每家送来的礼物却都是送来了东房中,虞半凡每日无趣的时日里,便也是多了一项拆拆这些物什瞧瞧里面都是些什么。
果真都是些贵族权贵,不过是个太子妃的加持仪式,一个个的送礼如同是在攀比自身的身份一样,恨不能捧着黄金山来到她的面前一样。
看的虞半凡有些无趣地随手都丢在了大箱子中,又是去捯饬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
那一日,她主动回到太子府,便知这余生怕是都无法出去的了。
却未曾料想余生怕是都无法出这东房的了。
故而才绣了一个枯萎的荷花荷包装了药粉送去了翠竹园,闲下来的时候又开始摸索着要绣一朵院子里瞧着分外好看的花骨朵儿。
刺绣,磨药,养花养似乎成了虞半凡生命里的全部。
这短短五日的时间,虞半凡却总觉得自己似是老去了十岁一般,整个人都变得嗜觉了起来,平素白玉也是不想去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