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平说着,从他的小手指上摘下了一个光芒耀眼的钻戒,顺手就给我戴在了无名指上,他拿起我的手亲了一口说道:“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很抱歉,我不能给你盛大的婚礼,但是顾太太这个位置,别人抢不走。”
他看着我,眼睛晶晶亮,我回望着他,心里一片温馨。
其实现在的我很累,没了孩子,没有生活的目标,现在我只有顾安平。
我不想问他为什么没有盛大的婚礼,管他为什么,我只想躲在这个别墅里安静的活着,我还会有孩子,还是顾安平的孩子,我们会加倍的呵护他保护他生下他,然后我们幸福的过上一辈子。
我的心已经沧海桑田,经历了周简之后我的心脆弱了,不想再经历任何的风浪!
顾安平见我没有反对,低下头温柔的吻我,我闭上眼睛享受着他带给我的温情,心里说着:或许,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吧?或许,我找到了我后半生的幸福!
……
第二天,真不巧是个雨天。我起床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禁不住笑了一下。
这叫天公不作美吗?还是说我不配成为顾安平的妻子?
沈丽推开房门走进来,习惯性的打开了衣柜问我:“今天你打算做什么?下雨了,不方便在庭院里散步,要在房间里做瑜伽吗?”
我惊讶的转头,看着沈丽问:“顾安平没告诉你吗?”
沈丽不解道:“应该告诉我什么?顾总走的急,我没看到他。”
这一次轮到我惊讶,我皱眉问道:“顾安平不在别墅吗?他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沈丽望着我耸耸肩摇摇头。
原来沈丽也不知道顾安平去了哪里。
我的心里隐隐的翻起不安,今天是和顾安平约好了去注册登记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时刻,他能去哪里?他会去哪里?
我皱眉想问沈丽,转念一想,沈丽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无奈之间,我拿起手机给顾安平打电话,哪知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对方已关机的声音。
我的心陡然下沉,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顾安平突然失踪还关了手机,意味着什么?
他不想娶我?还是他发生了意外?还是发生了比他和我登记更重要的事情?
我有些冷,没作声回身上床,重新钻进了被窝里。
沈丽惊讶的问:“惜惜,你还要睡吗?已经九点了。”
我目光平静的望着窗外说道:“反正在下雨,我再躺会,中午我再起来。”
“好吧。”沈丽无奈的应了,转身出去了。
我则是大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雨,视线逐渐模糊。
我不想想的,我不想去想为什么顾安平不给我办婚礼,不想去想他夜半时分呢喃的那个女人的名字是谁!
可是,顾安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在约定和我去注册的时候跟我玩失踪?你知不知道我的心也会疼,也会痛!
我的泪就这样不停的流,不停的流,混合着窗外的雨水,整个天地在我的心里都是朦胧的。
顾安平上午没回来,中午没回来,下午没回来,甚至连晚上他也没有回来。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里说不出的孤寂。
顾安平好狠,即便是我愿意欺骗自己,这一次也没办法继续装糊涂。
我默默的躺下,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如果明天早上顾安平再不回来,我就离开这里,回我自己的‘家’里去!
我和他也许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有缘无分!
黑暗中,我摸了摸胸前被濡湿的衣服,默默抽泣。
不知道是不是我决定要走这件事吓到了顾安平,虽然他并不知道我的决定,但是他真的回来了。
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带回了很多人。
那里面有医生有护士,还有很多的仪器,外加一个病人,一个女病人,一个总是朝着顾安平笑的女病人。
顾安平把她安排在二楼的房间里,很多的医生和护士守着,我穿着睡衣没敢靠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像个小老鼠受惊了一样跑了回来。
我躲在房间里默默的翻衣服,顾安平刚刚明明看到我了,可是他竟然没跟我说话。
他从跨入别墅起目光就一直落在那个女病人身上。
她看着他笑,他也看着她笑,他们的笑容太刺眼,让我的心都跟着疼了。
我哆嗦的换上了出外的衣服,下意识的拉出了一口皮箱,再然后,我默默的看着皮箱发呆。
我在干什么?我想干什么?离开这里?离开顾安平?不然我翻箱子干什么?
就在我打算把箱子合上的时候,门被推开,顾安平默默的走了进来。
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他,多少的白天黑夜,我已经熟悉了他的气息,他的动作,他走路的声音,还有那熟悉的感觉。
这些都强烈的提醒着我他现在就站在我身边,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我默不作声。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下意识的摆弄着箱子。
片刻后,他蹲下来,把箱子拉过去扣上,然后一伸手从后面拥住了我。
我的身子猛的一僵,他低着头轻轻吻着我的脖颈,我的泪水竟然不争气的再次滑落。
“别走。惜惜,别走。”他呢喃出声。
但是我却没有曾经的感动,我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来看着他。
他也随着我站起来,一双眼睛里都是忧郁,轻声道:“你相信我好不好?梵柔她只是个病人。”
我的脑子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嗡’的一下,就是她,就是这个名字,好个‘梵柔’,每当午夜梦回,顾安平念叨的一一定是这个名字。
我感到我的身体在发抖,我哆嗦着声音问:“顾安平,你跟我说老实话,她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这回轮到顾安平脸色发白,他定定的看了我半晌才说道:“是,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我顿时感到头重脚轻,重新瘫坐下去。
顾安平吓坏了,马上过来扶我,我却用力的推开他,大吼道:“顾安平,你骗我,你居然骗了我,你说你喜欢我,都是假的是不是?”
顾安平垂下头去,没做声,就在他重新抬起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风一样的跑进来,大喊道:“顾总,快,纪小姐她又晕过去了,快来!”
顾安平什么也顾不得,扔下还瘫坐在地上的我转身就跑出去了。
我坐在那悲凉的笑,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我重新拉出来那口箱子,也许顾安平会说我无理取闹,但是我真不是无理取闹,我清晰的记得他的那句梦话:梵柔,她好像你,很像很像!
我自己开车离开了顾安平的别墅。
出院以后我学会了开车,拿到了驾照,顾安平要给我买辆新车,我没要,直接指定了那辆保姆车归我名下。
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这个车宽敞,我和顾安平出去玩,加上孩子,加上沈丽,都装的下,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就适应着,却没想到这竟然成了我离开顾安平的纪念品。
我离开的时候仅带走了一部分衣服,还叮嘱沈丽不要去打扰陪伴病人的顾安平,等他什么时候自己发现我走了,再让他给我打电话。
至于说辞,我已经准备好了,既然他真正的心上人已经回来了,也就不需要我这个替身了,我的眼睛很好使,长的像不像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我开着车回到了我当初用周简的钱买的房子里,房子里一切依旧,只是到处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伸手把积了灰的床单掀到地上去,然后疲惫的躺了上去,沉沉的睡着了。
我的手机并没有静音,也没开免打扰,但是它却连着两天都没有响。
这两天中,我睡了醒,醒了睡,只爬起来煮过一袋方便面。
三天后,当我发现我的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时候,我冷笑起来。
“哈哈哈!杨惜啊杨惜,你可真是自作多情的可怜虫!”我一边大笑着一边瘫坐在床边,打量着外面大亮的天色,我叹息了一声。
也许,我该去给我的父母上个坟,烧个纸了!
我强打起精神走进浴室,把自己梳洗干净,然后换了一身黑衣服走出来。
对着镜子照了照,我竟然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谁?这是我吗?一张脸瘦的看得出尖下巴,脸色惨白惨白的,显得一对眼睛大的可怕,我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瘦了?
再低头看看我的手和身体,真是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
看着这样的自己我真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不过我不想再想起过去,我要忘记顾安平,忘了他和我之间发生的一切。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镜子说:“杨惜,从现在起,忘了过去,忘了一切,从新开始。”
我尽力的朝镜子里的我笑了笑。
牙齿白白的,脸色也白白的,真有点阴森的感觉。
最终我背了个小包包,出了门,在街角处买了一束百合花,开着车直接奔公募而去。
去公募的路很长,我的车技又不好,我开了大半天的车才勉强把车子开到公募进口处。
看看里面安静空荡的公募,我咬了咬牙,下了车,步行走了进去。
虽然里面也让开车,可是若是我车技不好,撞到了哪块墓碑,这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父母的墓碑,默默的跪下去,献上鲜花,看着那熟悉的名字不知不觉泪水就涌了出来,我刚想喊一声‘爸、妈我看你们来了’,就听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曼丽,你真是个小糊涂,居然在公墓里也能迷路,爸爸妈妈究竟在哪,我们再好好的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