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秋尽管眼睛已经被强烈的灯光折磨的疼痛干涩，可是她还是强忍着弓着身子在化妆台的镜子前卸这伤口上的妆，小心翼翼的卸着伤口周围的妆，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到了伤口。
卸完了妆，她瘫坐在椅子上，双手轻轻的按摩着眼睛周围，可是还没等她缓过劲来，手机便响了。
比起来件人，更让林婉秋绝望的是内容：姐，我快没生活费了。
林婉秋多次劝林子皓找找兼职，减轻自己的负担。可是林子皓并不把这一切放在心上，每次都用一句长姐如母堵住了林婉秋的嘴。
不过还好，这个弟弟除了不太懂事总是倒腾吉他以外学习很成器，她便指望林子皓毕业以后可以找到一份适合他的高薪工作。
她简单编辑了一个好发送过去。
此时夜色已深，街上也没了什么人。
林婉秋双手环在胸前，来回摩擦着手臂让冷风对自己的刺激减少一些。
如今就算她怀上了孩子，至少也要两三个月才能检查出来，可是弟弟快没了生活费，自己的存款余额也不多，她几乎快崩溃了。
“高利贷。”她因为埋着头，竟走在了一根电杆面前，她抬起头看见了电杆上牛皮癣中最显眼的几个字。
她拿出手机输入了上面的电话，可是她的内心在做斗争。
这高利贷本就是无底洞，更何况她现在是几乎走投无路，怕是等着自己有钱能还本金的时候，已经利滚利了不少。
她索性蹲在了街边，思考起了这件事。
就在不远的地方正有一个人注视着林婉秋的一举一动。
这人结束了通话后深深的吸完了最后一口烟，丢在地上用脚尖来回转动将烟头踩灭，朝着林婉秋走了过去。
看着一双黑色的皮鞋，和有些紧致的裤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面，林婉秋抬头却看不真切对方的脸，本能的有些害怕，“你是谁？”
“你刚刚是在看这高利贷的广告吗？”
“你怎么知道？”
“每次来借高利贷的人几乎都是这个样子。刚才恰巧看见了你。”
林婉秋听完更是害怕，她隐约能感觉这男人仿佛似笑非笑着，“我…我不借。”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实在让她觉得恐怖，借高利贷的念头也在那一瞬间给打消了，她拿着自己的包就要走，却被男人死死的拽住了手腕。
“我们的高利贷与别的不一样，只要你能拿出一样我们看得上的东西交换，就只用还本金。”
虽然这些条件听上去是那么的不可靠，这些人经常的出尔反尔，可是对于林婉秋这种病急乱投医的人来说却是值得一试的法子。
屋子不算小，格局也不错的，就是头顶的灯泡可能因为瓦斯出了问题一闪一闪。
周围站着一些男人，让林婉秋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随后她听见门口传来男人的交谈声，从其中一个男人的唯唯是诺，她不难判断出是他们的老大来了，林婉秋更是怕的手心里面都出了汗。
随后一个气场很足的男人走了进来，只是看了一眼林婉秋，“你要借多少？”
“一万。”林婉秋不敢借多，只怕借得多要的也就多。
那个男人挥了挥手将周围的人全都打发了，“你需要拿出一样东西给我作为交换。”
“我只有这手镯可以。”林婉秋能拿出手的也只有刚毕业时买的玉手镯。因为一直佩戴着，它已经不比店里买的上品差。
递给了那个男人她既有忐忑也有不舍。
男人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的看了看后收进了怀里，“这点就想把我打发了吗？”
林婉秋有些不知所措，她现在走的话不仅没有钱还会白瞎了这么一只玉镯，也是怪她忘记可以去典当。
她因紧张和害怕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透着灯光偷偷的瞟瞟了一眼那个男人，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开玩笑的迹象。
那男人感觉到林婉秋在看他，勾了勾嘴角轻笑了一声，一只手指在木桌子上敲击着，目光则在打量着林婉秋。
林婉秋被看的不太舒服，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清了清嗓子，尽可能让自己能够清楚的发出声音，可是她仍然感觉舌头虽然在口腔里面打旋，却不愿意配合喉咙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我看你长的不错，陪我睡一觉也行。”
“呵呵。”林婉秋发出了一声冷笑。
似乎自打她毕业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嘲讽她刺激她。她为了挣钱给母亲治病，已经做着最低级的交易，如今还要面临这种。
难道她就这么不堪吗？
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不知不觉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身体也随着浮动了起来。
沈子云本来只是想跟林婉秋开个玩笑，不曾想把她给惹哭了，可他又是个男人，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女人。
他拿起纸巾，绕到了林婉秋旁边，递给她的同时眼神飘忽的看着周围“那你就安静的陪我一个晚上就好了。”
林婉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可是高利贷的老大，看上去是一个气场强大，也不会轻易低头服软的男人，怎么会就这么就答应了？
沈子云对上了林婉秋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失了魂，“如果不愿意那就走吧。”
“我答应你。”
“那跟我回家吧。”沈子云立刻朝外走去。
林婉秋差着沈子云一个头，又娇小，走在沈子云身后简直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身后跟着的小屁孩。
路过门外时，林婉秋看见了那个领她来的男人，因为面相看上去很凶就立刻低下了头乖乖的跟在了沈子云身后。
和赵一杰在一块儿的还有一个男的，眼看着沈子云二人走远了些，男人才敢开口和赵一杰议论这件事情，“老大是不是看上她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放高利贷这么久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交换的条件，若是定这样的条件，我们也就不用混了，喝喝西北风就是了。”赵一杰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男人耸耸肩准备离开，结果又被赵一杰叫住交代别到处说，免得让沈子云知道他们议论纷纷定是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