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琰故作不知地笑了笑:“原来是我找错地方了,难怪我看了半天,也没有我妹妹的照片。”
“你是不认识字吗?”苏樱月猜测道。
慕景琰再次点了点头。
岳金金很是无语,这个慕景琰真是无聊,就知道欺骗她单纯善良的女同学,不行,她不能让苏樱月被这个有妇之夫给骗了去。
“樱月,我们下一节还有课呢,快些回教室吧。”岳金金看了看手表,催促道。
苏樱月有些纠结,她不放心丢下慕景琰一个人在校园里像个无头苍蝇似得找妹妹。
“要不你先回去上课吧,我留下帮他找妹妹。”苏樱月说道。
慕景琰可不想一直装聋哑人,他连忙用唇语解释道:“苏姑娘,你还是去上课吧,我妹妹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岳金金接过话来,拉着苏樱月就走:“人家帅哥说了,让你去上课,你可不能辜负人家的美意。快走啦,要是迟到了,你知道国学老师的脾气的,真的会死人的。”
苏樱月回头望了慕景琰一眼,便也急匆匆地朝教室赶去,她恍然想起来:“这一节好像不是国学课吧。”
岳金金干笑两声:“是吗,那是我记错了。”
“你不会带错课本吧?”苏樱月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啦。”
看着岳金金与苏樱月的身影越走越远,慕景琰才转头继续在校园里逛着。
这还是慕景琰第一次来南大,以往总是听尚尤卿提及。
尚尤卿的父亲尚铉之,是南大毕业的,他为了程安婉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留下南大当了好几年的老师。尚尤卿很小的时候,她的家就在南大后面的家属院里。后来慕父请尚铉之来北城当慕景琰的私人老师,他们一家才从这里,搬到了北城去住。
慕景琰一路走着,这里与尚尤卿的描述也已经有了一些出入,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只是这物也非完全是旧时的物了,更何况是这人了。
“在家属院里,有一棵很高的银杏树,夏日里郁郁葱葱,极为好看,等到叶落的时候,那更是美的像是一幅画。我父亲第一次见我母亲便是在那棵银杏树下,他为此还画了一副画,题了一首情诗,送给了我的母亲。”尚尤卿的话犹在耳侧,慕景琰远远地瞧见了那株银杏树。
只是这次,银杏树下站着的不是程安婉,而是两个女子,他都认识。
尚尤卿与兰秀清站在银杏树下,她捡起一片银杏树叶悠悠说道:“我父亲以前的书里,夹着很多银杏树叶,他说看见它,总能想起母亲站在树下对他微笑的样子。”
兰秀清听尚尤卿讲起程安婉与尚铉之的爱情,也不由得有些触动:“这般美好的感情,像是书里写的,戏文里唱的,着实令人羡慕。”
尚尤卿长叹一声:“我这一生最向往的就是像他们这样的爱情,或许也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高的标准,才会在感情上输的一败涂地。”
兰秀清抬起头来,看着阳光从树叶间投下来的零星光点:“毕竟每一份感情都是独一无二,无法炮制的,我们所拥有所经历过的,也未尝不是美好的爱情。”
兰秀清的一句话,让尚尤卿颇为认同:“或许,你说的对,我们曾经所拥有过的,也曾是世间上绝无仅有的美好,至少我们知道它曾经出现过。”
银杏树下,两个女子,相视而笑。
慕景琰远远望着兰如梦,明明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面容,可是却让他无论如何都挪不开眼。她就那样笑着,斑驳的阳光洒在她纤细的身躯上,她逆着光,双眸里碧波荡漾,美好的像是从他心上走出来的一般。
他想,若是尚尤卿还活着,她站在那棵银杏树下,大概也是这般的模样。让人不忍向前靠近一步,生怕惊散了这分美好。
尚尤卿捡起几片银杏树叶,放在了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中。
尚尤卿带路,与兰秀清一起上了家属院的楼房。
兰秀清也是南大毕业的,不过她之前基本上就是个挂名学生,很少来学校上课,更没有来过家属院。
尚尤卿与兰秀清这次来南大,自然是为了调查当年的事情。
尚尤卿记得,在父亲母亲出事之前,他们一起回来过南大,当时她并没有跟来。既然她现在对当年的事情毫无头绪,不如来这里试试运气,或许真能找到什么线索。
当尚尤卿提及要来南大调查的时候,兰秀清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直觉得程安婉与尚铉之的名字很是熟悉,他们两个可是南大的爱情传说,她在南大念书那会,听人提起过他们的事情。
慕景琰看着她们两个进了楼,他才走到银杏树下。
为何兰如梦也会在这里?王宇跟他说,她也在调查程安婉,她跟程安婉到底是什么关系?
慕景琰捡起地上的银杏树叶,她也知道程安婉与尚铉之的爱情故事吗?银杏定情,虽然这在南大不是什么秘密,但他总觉得,兰如梦与程安婉还有尚铉之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尚尤卿与兰秀清去拜访了,尚铉之与程安婉的同班同学,也是尚铉之曾经的同事,南大任教多年的国学老师顾轻言。
之前,尚尤卿见过几次顾轻言,她是程安婉念书时最好的朋友,当初程安婉与尚铉之在一起,也多亏有她帮忙。若是程安婉真的还活着,尚尤卿觉得,顾轻言不可能不知道。
“你们是?”顾轻言戴着一双金框的眼镜,她听见敲门声,打开房门,便看到了两个面生的女子。
“顾老师您好,我是尚尤卿的朋友,她托我来着看看您。”尚尤卿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