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言房中的灯还亮着。
兰秀清敲了敲房门问道:“顾阿姨,您还醒着吗?”
顾轻言推开房门,激动地望着兰秀清道:“秀清,你没事吧,你去哪了?如梦她……”
话到最后,顾轻言终是泣不成声,兰秀清安慰道:“顾阿姨,我没事,如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平安找回来的。”
顾轻言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扯出一个笑容:“你们快进来坐吧。”
安槿言也随着兰秀清一起进了房间,顾轻言关上房门,便问道:“秀清,你被关在哪里了?我们将寺庙搜了一个遍,都没发现你的踪迹。”
兰秀清坐下慢慢道来:“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柴房里,不过我应该不是一直被关在那里。”
“你的意思是,你有被移动过?”安槿言坐在了兰秀清的右边。
顾轻言为两人添了两杯热茶,在他们的对面坐下。
房中灯火摇曳,顾轻言这才发觉自己忘记关窗子了,她起身将窗子关好,听兰秀清说道:“我最初是在禁地被打晕的,这个人是个高手,他靠近我,我都没有察觉,而且一招就让我失去了意识。”
“这样的人,恐怕在江湖上应该有些名号才是。”安槿言微微蹙眉道。
顾轻言又坐了下来,她叹了一声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如梦一个人下山的。”
兰秀清握住顾轻言的手:“顾阿姨,这次是秀清不好,如果不是我对那个禁地好奇,也不会让姐姐落单,是我太不小心了,姐姐在南城时,已经被刺杀多次了,是我轻敌了……”
顾轻言摇了摇头,她回握住兰秀清的手:“孩子,你与如梦的感情我看在眼里,这件事也怪不得你,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如梦她还在等着我们去救她呢,我们都要坚强一些。”
兰秀清含着泪水点了点头:“我们一定会救出姐姐的。”
安槿言在一旁看着,显然兰秀清很相信这位顾阿姨,不过他还是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顾轻言与兰秀清平稳些情绪后,便与安槿言一同商量起了案情。
安槿言开始梳理整件事情的经过:“你们来寺里找秦名钊的,然后看到了禁地,兰秀清你潜入禁后被人袭击,如梦她则下山寻求帮助,在电话亭附近失踪。”
兰秀清听到这里秀眉微蹙,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像是一个局。
顾轻言在一旁听着,只听安槿言提起:“你们这次前来云溪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计划,知道此次行动的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很明显,安槿言是在怀疑他们三个人中,有人泄露了行踪,与别人谋划这场失踪案。
尽管兰秀清最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她自上次酒店内鬼事件,便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执念。其实怀疑亲近的人,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这么多的证据都指向了,她们三个人之间,有人泄露了行踪。
顾轻言坦然回道:“这次来云溪城,是我提议的,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但我们谁也不知道秦老师他会在今日来寺中祭拜。”
顾轻言的话,让事情,从三个人之间,引申出了一种新的可能,那就是或许,秦名钊那边也有问题。故意设计引她们三个人上山,在寺庙里分开三人,然后逐个击破,也是极有可能的。
兰秀清在顾轻言与秦名钊之间,自然不由自主地就选择相信了前者。
“我们这次调查的事情与姐姐的父母有关,当初在北城时,就有人数次陷害姐姐,我和姐姐都觉得,应该是与她调查当年的真相有关。”兰秀清将整件事的前因告诉了安槿言:“所以这次,或许也是同一拨人,他们既然阻止我们调查,自然会当年知情人一定了若指掌,他们肯定早就猜到了我们找完顾阿姨,就会来找秦校长。”
顾轻言的视线投向兰秀清,他们在调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安槿言是外人。兰秀清用眼神告诉顾轻言,这件事安槿言他一直都知道,没必要隐瞒。
安槿言忽然想到一点,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
“尚尤卿的身份,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为何她的身份,那群伤害她的人会知道呢?”安槿言说出了,一直以来的困惑。
以兰如梦的身份来说,她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不过是兰秋水的义女,没有人有理由要相反设法的除掉她,也就是说,那个一直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十有八九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知道她换了身份之后的意图,也就是调查尚铉之与程安婉之死的真相。
可是,那个人是怎么知道尚尤卿真实身份的呢?
兰秀清也被问倒了,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想过。知道尚尤卿真实身份的,只有袁萧,她,安槿言,尹清风与尚尤卿本人。
兰秀清忽然想起来,尚尤卿的身份,还有一个人知道。
那日宴会结束,兰秋水将她与尚尤卿叫到酒店的办公室,尚尤卿曾经向兰秋水坦白过一些,比如她是程安婉与尚铉之的女儿,她成为兰秋水义女是为了调查当年父母惨死的真相之类的。
所以,除了他们一个,还有兰秋水知道尚尤卿的真实身份。
可是父亲没有理由要伤害尚尤卿,兰秀清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安槿言了,她的父亲不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秀清!”安槿言唤道。
兰秀清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走神。”
顾轻言在之前,并不知道尚尤卿的身份,她叹了一声道:“秘密这种东西,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丝风险。知道的人多了,便不再是秘密了。”
兰秀清摇了摇头:“我们知情的这几人,都不能泄露这个秘密,毕竟姐姐她是我们用假死才得以瞒天过海的,我们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可能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
的确,安槿言也是这么认为的。